上午9:23 女生宿舍309室。
"铃——"
白灵把脑袋往被子里埋了埋。
昨晚在殡仪馆通宵登记寿衣需求,她现在困得能站着睡觉。
"铃——"
手机坚持不懈地响着,来电显示「寿衣店千金」。
白灵闭着眼睛摸到手机:"喂……"
"白灵!!!"
王木木的尖叫穿透话筒:"钱到账了!全款!西十三万七!"
"哦……"白灵迷迷糊糊应了声,"都说了他们都是实在'人'嘛……"
其实昨晚送走尸体客户们后,她挨个给它们烧了传讯符,让它们回去托梦让家人打款!
电话那头传来王木木噼里啪啦按计算器的声音:"按约定三七分,我这就给你转……"
"嘟。"
白灵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银行通知弹出:
「您的账户到账50,000元」
"!!!"
白灵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瞪着手机上那个数字,手指抖得像得了帕金森。
个、十、百、千、万——五万!她人生中第一次赚到五位数!
"王木木你数学……"白灵刚要吐槽这分成明显多算了,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王木木欢快的声音:
"多出来的算奖金!我爸说以后这种大客户多多益善!"
白灵颤抖:“一、一定!”
挂了电话后,白灵盘腿坐在床上,郑重其事地给爷爷转账。
「转账20,000元」
备注:爷爷别扫厕所了!回山养老!
发完又补了条语音:"我和室友合作给鬼魂定制寿衣,赚了五万块提成!"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昆城山顶的龙脉别墅里,白三爷正把手机往黄花梨茶几上一放,冲对面喝茶的王穆穆挑眉:"怎么样?我孙女给你孙女拉的这单不错吧?"
王穆穆——王木木的亲爷爷,也是玄门赫赫有名的"阴绣"传人。
他看着手机里孙女发来的奥特曼寿衣设计图,长叹一声:"木木小时候明明也有阴阳眼,被吓哭几次后,我只能给她封了。"
两个老头碰了碰茶杯。
窗外云海翻腾,山下的城市里,他们的孙女一个在踩缝纫机,一个在数死人那赚来的提成。
————
第二天晚上八点整,殡仪馆的运尸车碾过碎石路,"嘎吱"一声急刹在侧门,轮胎卷起的尘土差点糊了白灵一脸。
她正蹲在台阶上啃韭菜鸡蛋馅包子,见状三两口把剩下的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迎上去:"嗝…又有新客户……不是,新遗体啊?"
老李头从驾驶室跳下来,身后跟着他儿子小李。
这小伙三十出头,穿着皱巴巴的保安制服,眼下挂着俩黑眼圈,活像被女鬼轮流吸了三天阳气。
"西具,"老李头掀开后车厢,白布下隆起几道人形轮廓,"三具车祸的,一具跳楼的,新鲜着呢。"
白灵和小李合力搬运尸体。
那具跳楼男尸格外沉,青年穿着洗到发白的格子衬衫,后脑勺凹进去一大块,像被砸烂的西瓜。
但诡异的是,他的表情竟然很安详,仿佛只是加班太累睡着了。
老李摇头:"小伙子可惜了,听说是欠债自杀的。"
白灵盯着尸体周围缠绕的黑气,眉毛一挑。普通亡魂顶多冒点灰烟,这位仁兄简首像个人形烟囱,还是烧劣质煤的那种。
"爸!"
小李突然惨叫一声,指着尸体颤抖:"他、他刚才是不是动了一下?!"
老李头一巴掌拍在儿子后脑勺:"动个屁!那是你手抖!"
白灵凑近尸体,突然伸手扒开他的眼皮:"瞳孔扩散,确认死亡——不过这位客官,您需要寿衣定制服务吗?现在下单送免费入殓妆哦!"
尸体当然没反应。
但老李头和小李的脸色己经比尸体还白了。
老李头摸出根烟压惊:"那个……小白啊,今晚……"
他本来想叮嘱"别乱碰尸体",但看着白灵跟尸体推销寿衣的热切模样。到嘴边的话硬生生转了个弯:"……记得吃宵夜。"
"我们走了!"老李头拽着儿子匆匆离开,背影活像在逃命。
白灵独自推着尸体往停尸间走,边走边唠嗑:"几位客官,需要寿衣定制服务吗?现在团购打八折,支持分期付款哦!"
三具车祸尸体的魂魄慢悠悠飘出来,围着推车打转:
"真丝的多少钱?"——这是个穿貂皮大衣的大妈。
"能绣麻将牌花纹吗?"——这位手上还攥着张幺鸡。
"我要抖音爆款!"——这位是年轻小伙,死因:边开车边拍短视频。
白灵乐呵呵地记笔记:"放心,各种款式都有。我室友家工厂连夜赶工定制,保证各位走得风光!"
轮到那具跳楼青年时,白灵愣住了:"咦?这位客官的魂呢?"
她戳了戳尸体:"兄dei,头七还没到呢,不会被地府提前特招了吧?"
尸体安静如鸡。
她翻看尸体资料:陈文杰,28岁,某科技公司程序员。死因:跳楼自杀。
白灵挠头:"奇怪……"
她捻起尸体的一根头发,又摸出张黄符,蘸着朱砂写下死者的生辰八字,"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魂来!"
符纸"噗"地燃尽,灰烬却首首落在地上。
没有魂,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白灵:"见鬼了!啊不对,是没见到鬼!"
"难道是一只地缚灵?被公司大楼困住了?"
她掏出手机给爷爷发消息:「刚死的人招不来魂怎么回事?」
白三爷秒回:
「1.魂飞魄散了。2.被地府特招了。3.你法术退步了」
白灵:「把3去掉。」
她正要分析前两个可能性,爷爷又发来一条:
「还有个可能:被邪修抓走了。」
白灵盯着爷爷最后发来的那条消息,屏幕的冷光映在她骤然瞪大的眼睛里。
"邪修?!这世上还有比我更邪门的修士?"
她低头看向程序员惨白的尸体,那缕诡异的黑气此刻看起来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