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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才中学的晚自习铃声刚响过，王砚就抱着篮球溜出了教室。冬夜的操场冷得像块冰，煤渣跑道结了层薄霜，踩上去咯吱作响。他摸黑投了几个球，篮球砸在冻硬的篮筐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像敲在他心上。
“砰——”又一个三不沾。王砚揉了揉冻得发僵的手指，呼出的白气在眼前散开。最近总觉得投篮手感有些飘，大概是这两周长得太快，195cm的身高带来了新的身体平衡问题——系统面板上周刚跳的数值，比月初又高了2cm。
【宿主：王砚】
【当前静态天赋：身高195cm，臂展198cm，站立摸高252cm】
【核心属性：力量Lv.3（180/500），速度Lv.3（150/500），耐力Lv.3（200/500），控球Lv.3（220/500），投篮Lv.3（190/500），防守意识Lv.2（300/400）】
【积分：850（本周兑换生长药剂消耗500）】
他盯着这些数字发呆。离NBA小前锋的静态天赋还有段距离，但眼下更迫切的是另一件事——CUBA。江浙大学的男篮是CUBA传统强队，想进队，光有一级证和文化课远远不够，还得有能在赛场上立足的硬实力。
“系统，”王砚在心里默念，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篮球的纹路，“进入CUBA，尤其是江浙大学这种级别的球队，我的核心属性需要达到多少？”
半透明的光幕在意识里闪烁了几秒，像是在计算。冷白色的文字缓缓浮现：
【CUBA参赛门槛（江浙大学男篮标准）：
? 静态天赋：身高≥198cm，臂展≥205cm（主力阵容平均标准）
? 核心属性：力量Lv.4（≥300/800），速度Lv.4（≥300/800），耐力Lv.4（≥350/800），控球Lv.4（≥350/800），投篮Lv.4（≥300/800），防守意识Lv.3（≥400/600）
? 特殊要求：需掌握至少1项进阶技能（如：急停跳投稳定性≥85%，防守滑步速率≥2.5步/秒）】
王砚倒吸一口凉气。Lv.4？他现在最高的耐力属性才200/500，离350还差着150点，更别说力量和控球了。这意味着接下来半年，他不仅要继续长高，还得把每个属性都往死里练，积分也得攒够兑换进阶技能的量——上次瞥到的“急停跳投精通”，标价5000积分，几乎是天文数字。
“这么难？”他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篮球从手里滑下去，在地上滚出老远，停在操场边的路灯下。
“王砚？”一个清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王砚回头，看见阮莹莹抱着习题册站在石阶上，帆布包的带子斜挎在肩上，被路灯拉出长长的影子。她穿着件米白色的羽绒服，帽子上的绒毛沾着细碎的雪花，显然是刚下晚自习。
“这么晚了还练？”她走过来，把手里的保温杯递给她，“我妈煮的姜茶，驱寒的。”
王砚接过杯子，温热的触感从掌心蔓延到西肢，驱散了不少寒意。他看着阮莹莹蹲下去捡篮球，羽绒服的下摆扫过结霜的地面，留下淡淡的痕迹。
“睡不着，出来投会儿。”他拧开保温杯，姜茶的辛辣味呛得他咳嗽了两声，“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这个。”阮莹莹从包里拿出个笔记本，封面上贴着江浙大学的校徽贴纸，是她用攒了很久的零花钱买的，“我哥托人问了他们学校男篮的教练，这是去年招新时的测试项目，你看看。”
王砚翻开笔记本，第一页就愣住了。上面用表格列着详细的测试标准：30米冲刺≤3.8秒，原地纵跳≥75cm，连续折返跑≤11.5秒……这些数据和系统给出的“速度Lv.4”“力量Lv.4”惊人地吻合。
“你哥……”
“他说CUBA现在越来越卷了，”阮莹莹的指尖点在“投篮测试”那一栏，“三分线外五个点，每个点投5球，至少要进15个才算达标。你现在的命中率大概在60%左右，还得再练。”
王砚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系统面板上那些冰冷的数字，好像有了温度。他没法告诉她，自己脑子里有个“系统”在实时监测数据，但他能感受到，她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帮他一点点拼凑出CUBA的轮廓。
“很难吧？”阮莹莹抬头看他，路灯的光落在她的睫毛上，像撒了层碎金，“我哥说他当年为了达标，每天投三百个三分，投到手腕都抬不起来。”
“不难。”王砚合上笔记本，语气比自己想象中更坚定，“你看，”他指了指自己的腿，“我还在长，等长到198cm，臂展再长点，抢篮板就更轻松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如此坦然地提起自己“突然长高”的事。阮莹莹的眼睛亮了亮，突然伸手比了比他的肩膀，又比了比自己的头顶，笑着说：“以前我到你下巴，现在才到你肩膀，你再长下去，我跟你说话都得仰头了。”
王砚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下意识地想低头，却怕靠得太近被她发现自己发烫的耳朵。他转身去捡地上的篮球，假装没听见她后半句，声音闷闷的：“你哥还说什么了？关于防守的。”
“他说江浙大学的教练特别看重防守，”阮莹莹跟在他身后，帆布鞋踩在霜地上发出“咯吱”声，“尤其是横移速度和协防意识。他给了我段他们队训练的视频，说里面的滑步动作很标准，我拷在U盘里了，回头给你。”
王砚运球的手顿了顿。系统面板的“防守意识”还在Lv.2，离Lv.3的400点还差100。他想起上周对抗赛，自己因为横移慢被雷烈吐槽“像个木桩子”，那时阮莹莹就在场边，笔记本记得飞快，后来偷偷塞给他张纸条，上面画着滑步的分解动作。
“阮莹莹，”他突然停下脚步，篮球在手里转着圈，“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最后没打上CUBA，没去成江浙大学，怎么办？”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有风吹过光秃秃树枝的“呜呜”声。阮莹莹看着他紧绷的侧脸，路灯的光在他下颌线投下清晰的阴影，像藏着很多没说出口的压力。
她往前走了半步，站到他面前，仰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得像在解一道复杂的数学题：“那我们就考去同一个城市，你打你们学校的校队，我去看你每一场比赛。反正……反正我记录你的数据，又不是为了让你非得去哪个大学。”
王砚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软。他看着阮莹莹被冻得通红的鼻尖，看着她眼里清晰的自己，突然觉得系统面板上的“5000积分”好像没那么可怕了。
“好。”他点点头，声音有些沙哑，“不过我会努力的，争取让你在江浙大学的体育馆里，继续记我的数据。”
阮莹莹笑了，眼睛弯成月牙，里面盛着路灯的光，比任何时候都亮。她从包里拿出个暖手宝，塞到王砚手里：“快回去吧，明天还要早训。这个你拿着，晚上睡觉前捂捂脚，对长个子有好处。”
王砚握着暖手宝，看着阮莹莹的背影消失在操场尽头的梧桐树下，才重新看向系统面板。那些冰冷的数值仿佛被姜茶和暖手宝焐热了些，不再是遥不可及的目标，而是变成了脚下的台阶——每多练一个三分，每快0.1秒的速度，每涨1cm的身高，都是在往上走。
他运球往宿舍走，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在冬夜里格外清晰。远处高三教学楼的灯还亮着，其中一扇窗的灯光下，大概坐着那个帮他整理测试数据的姑娘，面前摊着习题册，旁边放着他的篮球挂件。
CUBA的路还很长，系统的数值还很高，但王砚突然觉得，只要身边有这样一盏灯，再黑的夜路也能走得踏实。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笔记本，封面上的江浙大学校徽在路灯下闪着微光，像一颗正在慢慢靠近的星。
明天，得早点起来练滑步。他在心里对自己说，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