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章:狐仙洞内的血色记忆
黑煞傀儡的嘶吼声如滚滚惊雷,震得地面簌簌落土。胡三爷却置若罔闻,他的目光死死钉在断指骨笛上,九条狐尾无风自动,泛起诡异的红光。洞外的槐树突然扭曲变形,枝桠化作利爪般的藤蔓,将黑煞傀儡暂时困在数十米外。
“跟我进来。”胡三爷转身踏入狐仙洞,洞内忽明忽暗的狐火照亮岩壁上斑驳的壁画——日军刺刀刺穿狐妖胸膛,黄仙被铁链捆在刑架上,白仙的尸身浸泡在冒着绿烟的铁桶里。林小狐的天眼剧烈刺痛,那些壁画竟在她眼中活了过来,无数亡魂发出无声的哀嚎。
洞深处摆着口石棺,棺盖上刻着半朵白莲。胡三爷伸手抚过纹路,声音像是从百年的冰层里挖出来的:“她叫白霜,白仙族长的女儿。当年我带她私奔到狐鸣屯,却不知你曾祖父早己和日军阴阳师勾结……”
洞外传来藤蔓断裂的巨响,黑煞傀儡的黑影己逼近洞口。胡三爷猛然挥手,三道狐火封住洞口,继续道:“他们要炼制‘万妖丹’复活万妖之祖,需要集齐五大仙家的本命精元。白霜为护我,主动献出内丹……”他的声音突然哽咽,狐尾扫过石棺,棺盖缓缓打开,一具白骨静静躺着,胸前插着的断簪与乱葬岗的衣冠冢呼应。
林小狐手中的断指骨笛突然发烫,笛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纹。她的天眼彻底不受控,眼前浮现出曾祖父的记忆:阴暗的地下室里,日军阴阳师佐藤信夫狞笑着将黄仙的内丹塞进骨笛,白霜被铁链吊在中央,而胡三爷浑身是血地倒在角落……
“原来黑袍人就是佐藤信夫!”林小狐脱口而出,“他脸上的伤疤是你抓的?”
胡三爷瞳孔骤缩:“你怎么知道?”
“黄小欠提过黑袍人,张瞎子的铜牌……”林小狐话未说完,洞口的狐火轰然炸裂。黑煞傀儡冲破阻拦,手中的日式风灯照出它腐烂的面孔——本该是老王的脸上,赫然浮现出佐藤信夫年轻时的轮廓!
“把指骨和笛子交出来!”黑煞傀儡的声音像是两个音调重叠,老王的恐惧与佐藤的阴鸷交织,“林家后人果然和万妖之祖有缘,你的血,比当年林震山的更纯!”
胡三爷闪身挡在林小狐面前,九条狐尾同时燃起狐火:“休想!小狐,快把指骨插进笛孔!那是镇堂鞭的封印!”
林小狐依言而动,三根指骨严丝合缝嵌入笛孔,断指骨笛瞬间化作半截漆黑的鞭身。黑煞傀儡发出不甘的怒吼,周身黑煞如潮水般涌来,却在触及鞭身的瞬间发出滋滋灼烧声。林小狐手腕翻转,鞭身本能地甩出,抽在傀儡胸口,爆出一团金色狐火。
“没用的!”黑煞傀儡的身体开始崩解,但声音越发阴森,“万妖之祖的封印在蛇仙龙脉下的毒气弹阵,佐藤大人早己用黑煞唤醒了它!还有那个记者……她父亲的日记里,藏着解开最后一道封印的……”
话音未落,傀儡彻底化作飞灰。林小狐瘫坐在地,冷汗浸透后背。胡三爷却脸色惨白,指着她身后的石棺——白霜的白骨正在蠕动,周身缠上了细密的黑丝。
“黑煞入侵了她的魂魄!”胡三爷踉跄着冲向石棺,“小狐,用镇堂鞭……”
突然,洞外传来苏晴的尖叫。林小狐冲出去,只见苏晴被一群灰扑扑的影子按在地上,那些影子形似老鼠却长着人脸——正是被黑煞腐化的灰仙!苏晴手中紧攥着本泛黄的日记,封面上“狐鸣屯考察记录”几个字己经模糊。
“接着!”苏晴拼尽全力将日记扔向林小狐,却在这时,一只灰仙的利爪划过她的脖颈。林小狐接住日记的瞬间,天眼再次开启:1978年的狐鸣屯,苏晴的父亲跪在黑袍人面前,颤抖着交出一张画满符文的图纸,图纸中央,赫然是断指骨笛的图案!
“苏晴!”林小狐冲向血泊中的苏晴,却被胡三爷拽住。老狐仙的金瞳中满是绝望:“来不及了,她被黑煞入体,马上就会变成……”
苏晴的身体突然僵首,缓缓站起。她的眼睛变成浑浊的灰白色,嘴角咧到耳根,发出非人的尖笑:“小林同学,你以为拿到日记就能翻盘?佐藤大人早就等着你自投罗网……”
林小狐握紧镇堂鞭,却发现鞭身的光芒正在黯淡。胡三爷惨笑一声:“镇堂鞭缺了鞭头,根本镇不住黑煞。小狐,带着日记走,去找五行派的……”
他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整个狐仙洞剧烈摇晃,岩壁上的壁画渗出黑血,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缝隙。林小狐低头看着手中的日记,扉页上父亲的字迹潦草凌乱:“千万不能让佐藤拿到骨笛,万妖之祖的封印一旦解除,整个东北都会变成……”
“来不及了!”胡三爷猛地将林小狐推出洞口,自己化作红狐冲向正在坍塌的洞穴,九条狐尾缠住白霜的石棺,“小狐,记住!万妖之祖的弱点是……”
轰鸣声吞没了后半句话。狐仙洞彻底崩塌,扬起漫天尘土。林小狐跪在废墟前,泪水混着泥土滑落。镇堂鞭突然发出微弱的嗡鸣,鞭身浮现出半句话:“寻五行,补鞭头,破煞源……”
远处,被黑煞控制的苏晴舔了舔嘴角的血,举起手机拍下林小狐的狼狈模样,对着镜头轻声说:“佐藤大人,林家后人上钩了。下一步……是不是该启动毒气弹阵了?”
而在狐鸣屯深处,黑袍人抚摸着脸上的伤疤,望着地底深处闪烁的诡异红光,低声呢喃:“万妖之祖即将苏醒,这一次,再没有人能阻止我复仇……”
林小狐握紧断指骨笛和日记,站起身。她的眼神中不再有恐惧,只剩坚定:“胡三爷,张爷爷,我一定会查出真相。不管是百年前的血案,还是万妖之祖的阴谋——我林家后人,这一次绝不会再退缩。”
夜色中,她朝着蛇仙龙脉的方向走去,身后,黑煞的气息正在整个狐鸣屯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