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主妇的破茧之旅

第6章 渐行渐远的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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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家庭主妇的破茧之旅
作者:
不吃也胖的我
本章字数:
5052
更新时间:
2025-07-01

星海科技的资金注入,如同给陈默的创业引擎加满了高标号燃油。公司规模迅速扩张,搬进了更高档的写字楼,陈默的名片头衔从“联合创始人”变成了响亮的“CEO”。随之而来的,是更疯狂的工作节奏、更频繁的出差、以及……更稀薄的家庭存在感。

**家,成了陈默的补给站与旅馆。**

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常常是苏晴和乐乐早己睡下,他才带着一身烟酒混合的疲惫气息,轻手轻脚地进门。有时干脆就在公司通宵。偶尔能一起吃晚饭,也成了奢侈。即使坐在餐桌旁,他的手机也像长在了手上,邮件、微信、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屏幕的冷光映着他紧锁的眉头和因为长时间说话而略显干裂的嘴唇。

“老婆,汤不错。”他可能头也不抬地随口赞一句,舀起汤喝两口,眼睛却始终没离开过屏幕上的数据图表或聊天窗口里激烈的争论。当苏晴想跟他聊聊乐乐的期中考试成绩不错,或者婆婆最近精神好了一些时,往往话刚起头,就被他一个抬手打断:“等等老婆,我先处理完这个急事。” 然后,那个“急事”似乎永远处理不完。

饭桌上的交谈变得简短、碎片化,甚至沉默。曾经无话不谈的两个人,如今像隔着一条无形的鸿沟。苏晴在这边,她的世界里是乐乐的加减法、婆婆的血压值、超市新开的有机蔬菜柜台;陈默在那边,他的世界里是A轮B轮融资、用户增长曲线、市场竞争格局、团队管理难题。两个世界的语言体系,似乎己经不再互通。

**尝试沟通,信号中断。**

苏晴不是没有尝试过。某个周末的清晨,陈默难得没有被电话吵醒。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空气难得的宁静。苏晴看着身边熟睡的丈夫,他眼下的乌青和眉宇间挥之不去的倦意,让她心底泛起一阵心疼。她轻轻依偎过去,试图找回一丝过去的温存。

“老公,”她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最近看你压力好大,都没时间好好说话。公司……还好吗?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她努力回忆着曾经熟悉的术语,试图靠近他的世界。

陈默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揉了揉眉心,含糊地应了一声:“嗯……还行,就是忙。” 他显然没完全清醒,也没领会苏晴话语里渴望沟通的意图。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起,瞬间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一条工作信息跳了出来,他立刻坐起身,眉头又习惯性地锁紧,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打回复。

苏晴看着他瞬间投入工作的侧影,刚涌起的那点温存和开口的勇气,像被戳破的气球,迅速瘪了下去。她默默地收回目光,看着天花板,心里空落落的。

另一次,陈默难得在晚饭后没有立刻钻进书房。他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似乎累得连话都不想说。苏晴收拾完厨房,泡了杯他喜欢的普洱,轻轻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她在他身边坐下,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老公,乐乐他们学校下周有个家长开放日,要求父母一起参加亲子活动,你能……抽半天时间吗?乐乐特别希望你能去。” 这是她斟酌过的请求,乐乐确实提过几次,而且“父母一起”是学校明确要求的。

陈默睁开眼,眼神里是浓重的疲惫和不耐烦。他揉了揉太阳穴,语气带着一种被琐事打扰的烦躁:“开放日?又是那些形式主义的东西?苏晴,我真的很忙!下周要飞上海见几个关键投资人,关系到下一轮融资!乐乐的事,你多费心,跟老师解释一下,我去不了。” 他甚至没有问具体是什么活动,乐乐为什么希望他去,就断然拒绝了。

苏晴端着茶杯的手顿住了,温热的杯壁此刻显得有些烫手。她看着陈默再次闭上眼,眉头依旧紧锁,仿佛拒绝的不是一次孩子的活动,而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麻烦。一股酸涩猛地冲上鼻尖,她强忍着,低声说:“知道了。我去跟老师说。” 她起身,默默地把那杯他没碰过的茶端回了厨房。

**失落的萌芽,在无声中滋长。**

那些被搁置的谈话,被草草打断的分享,被轻易拒绝的请求……像无数细小的沙粒,日积月累,沉淀在苏晴心底,形成一片荒芜的失落感。她不再是那个能与他并肩作战、分享成就与压力的伙伴,甚至不再是那个能倾听他烦恼、给予他慰藉的爱人。在他越来越宏大、越来越忙碌的世界里,她和这个家,似乎正逐渐退化成背景板,一个不需要过多关注、只需保持“正常运转”的后勤基地。

陈默并非完全冷漠。当他成功拿下一个重要客户,或者融资取得突破性进展时,他也会在深夜带着亢奋回家,用力抱住苏晴,大声宣布着好消息,甚至可能开一瓶酒。但那种喜悦的分享,更像是胜利者的宣言,带着强烈的自我中心色彩。他沉浸在自己的成功光环里,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过程的惊险和自己的英明决策,却很少真正问一句:“家里最近怎么样?你还好吗?” 苏晴的祝贺和微笑,似乎只是他庆功宴上必要的点缀。

一次,陈默又因为一个技术难题在公司大发雷霆,回到家时脸色铁青。苏晴刚想劝他消消气,话还没出口,陈默就烦躁地挥挥手:“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你们女人根本不明白技术实现的复杂性和市场的残酷性!” 那脱口而出的话,像一根冰冷的针,狠狠扎进苏晴心里。她怔在原地,看着他烦躁地扯开领带走进书房的背影,一股巨大的委屈和愤怒涌了上来,但最终只是化成了喉咙里无声的哽咽。

“你们女人根本不明白”……这句话彻底暴露了他潜意识里的定位——她己经不在他需要理解、需要尊重的“同行者”之列了。她的角色,被清晰地界定在“家”这个范围之内,而家之外那个充满挑战与荣耀的世界,她己“不懂”,也“不该懂”。

夜深人静,苏晴听着书房里传来的、陈默压低声音但依旧激烈的电话会议声,那声音隔着门板,显得遥远而模糊。她侧过身,看着身边空了一半的枕头。失落不再是模糊的感觉,它有了清晰的形状和重量。那是一种被排除在外的孤独,一种付出不被看见、声音不被听见的委屈,一种曾经紧密相连的灵魂如今却接收不到彼此信号的恐慌。

她知道陈默很累,压力很大。创业维艰,她比任何人都理解。但理解并不能完全填补被忽视、被边缘化带来的空洞。她的世界依然在围绕着这个家高速运转,但那个曾经与她分享心跳、分享梦想的男人,他的频道似乎己经调到了一个她无法接收的频率。

信号,微弱到几近中断。失落,在无声的频道杂音中,悄然长成了藤蔓,缠绕上她疲惫的心房。这座围城,因为一个人的渐行渐远,而显得愈发空旷和冰冷。她守着这座城,却感觉自己像个被遗忘在孤岛上的守塔人,看着远方的航船(陈默的事业)越来越亮,却与自己再无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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