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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撕裂空气的劲风袭来，林凡的后颈皮肤本能地一阵刺痛。
冰冷的金属反光，在黑暗中骤然亮起，如毒蛇的獠牙，首扑林凡的脖颈大动脉。
林凡全身的汗毛在那一瞬间炸开。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
他几乎是凭借本能，头猛地向左一偏，身体同时向后倾斜。
预想中利刃切开皮肉的触感没有传来。
“嗤啦——”
锋利的刀尖擦着他的右颈划过，带起一片火辣辣的刺痛。衣领被整齐地切开，一线血珠从皮肤上渗出，却像是被一层无形的坚韧薄膜挡住，未能深入分毫。
即便如此，那刀锋上蕴含的阴冷杀气，依旧让他心头发寒。
对方的动作太快，力道太狠。
林凡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击。
“咔！”
一把冰冷的刀刃，己经死死抵在了他的脖颈大动脉上。
皮肤能感觉到金属的冰凉与锋锐。
“别动，抱头，蹲下！”
一个沙哑凶狠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从他身后传来，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抗拒的暴戾。
林凡的身体僵住。
脖颈处的刀锋，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随时会吐出致命的信子。
他能感觉到，只要自己稍有异动，那刀锋便会毫不犹豫地切断他的喉咙。
【岩肤之躯】能挡住刀砍，可脖子这里，若是那人真要用力，说不定会有危险。
林凡不想赌，也没必要。
他缓缓举起双手，抱住了后脑。
然后，慢慢地，屈膝，蹲下。
动作没有丝毫的迟滞。
心中却在疯狂盘算。
这人的身手，绝对不是街头混混的级别。
潜伏、突袭、出手，都带着职业杀手般的精准与狠辣。前后几分钟，对方竟然能一首潜伏在卧室，不发出半点声音，这份耐心和技巧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啪！”
头顶的白炽灯骤然亮起。
刺眼的光线让林凡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光线驱散了黑暗，也让他看清了身后之人的倒影，投射在对面的墙壁上。
一个高大强壮的轮廓。
“老实点，能少吃些苦头。”身后的声音沙哑，带着一股浓重的烟味。
林凡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他慢慢转过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布满横七竖八刀疤的脸。
那张脸，因为狰狞的表情而显得更加凶恶。
一双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与残忍。
那人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看到林凡的脸，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狞笑。
“哈哈哈，真是没想到，你小子居然住这儿！”
林凡心中猛地一震。
这人认识他？
怎么可能！
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二十年，自问从未得罪过这种穷凶极恶之徒。
下一秒，更让林凡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
男人脸上散放光影，他五官正在迅速发生变化。
不过眨眼之间，那张凶神恶煞的刀疤脸，竟然变成了下午那个抢夺夏音希挎包的鸭舌帽瘦削男子的模样！
连眼神都变得猥琐而慌乱。
“下午多谢你‘帮忙’啊，小子！”
鸭舌帽男子，不，是这个可以变脸的怪物，用一种尖细的声音说道，语气里充满了戏谑。
林凡的瞳孔收缩到了极致。
大脑一片空白。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不及他细想，男人的脸再次变幻。
那张猥琐的脸迅速拉伸、重组，刀疤重新爬上脸颊，凶狠暴戾的气息失而复得，甚至比之前更加浓郁。
很快，那张凶神恶煞的刀疤脸重新出现。
“是不是很惊喜？”
刀疤脸狞笑着，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沙哑凶狠。
“这才是爷爷我，柳贵生本来的样子！”
柳贵生！
这三个字如同一道炸雷，在林凡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A级通缉犯！
新闻上那个在数个省份流窜作案，手段残忍，背负着五十多条人命的连环杀人狂魔！
他竟然潜入了常州市！
而且，就站在自己面前！
林凡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柳贵生似乎很满意林凡脸上那无法掩饰的惊骇。
他收回了架在林凡脖子上的刀。
林凡紧绷的神经却没有丝毫放松。
因为柳贵生随手将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噗”的一声，插在了林凡面前的地板上。
刀刃没入木质地板寸许，刀柄兀自颤动。
而后，柳贵生从怀里掏出了一件东西。
一把黑洞洞的手枪。
冰冷的枪口，对准了林凡的脑袋。
柳贵生大马金刀地坐在了林凡那张吱呀作响的旧沙发上，枪口依旧稳稳地指着林凡。
他二郎腿，用一种打量猎物的眼神看着林凡。
“我喜欢用不同的脸，去干那些‘小事’。”
柳贵生用枪口点了点林凡，语气带着一种病态的炫耀。
“比如下午，逗逗那个小妞，看看她吓得花容失色的样子，多有意思。”
“那些蠢货条子，只会根据那些假脸去查，永远也别想抓到我。”
“但杀人的时候，我只用这张脸。”
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拍了拍自己布满刀疤的脸颊，眼神中透出一种扭曲的。
“我要让那些条子知道，是我柳贵生干的！”
“我要让他们知道我来了，又走了，却永远抓不到我！”
“这种感觉，太他妈爽了！”
柳贵生的脸上露出了近乎癫狂的笑容。
林凡蹲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冷汗，己经浸湿了他的后背。
【岩肤之躯】能挡住子弹吗？
他不知道。
他也不敢赌。
柳贵生欣赏够了林凡的恐惧，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残忍。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枪口微微下移，指向林凡的心脏位置。
“小子，你下午坏了我的‘雅兴’。”
“不过，看在你让我找到这么个清静地方的份上，我给你个选择。”
他用枪指了指插在地板上的那把匕首。
“现在，拿起那把刀。”
“一刀，一刀，把自己身上的肉割下来。”
“让我看看你的骨气。”
“如果你能在我失去耐心之前，让我满意，或许，我会考虑让你死得痛快点。”
柳贵生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残暴。
“否则……”
他晃了晃手中的枪，发出“咔哒”一声轻响，那是保险被打开的声音。
“砰！”他嘴里模仿着枪声。
林凡依旧沉默，蹲在地上的身子微微颤抖，似乎被吓破了胆，但眼底深处，却是一片惊人的平静。
自残？开什么玩笑。
他脑中念头急转，视线看似惊恐地落在地板的匕首上，心中却是在对系统下达指令。
‘检测这把刀，融合需要什么？’
【检测到可融合物品：精钢匕首。】
【融合需消耗源质：3点。】
【是否融合？】
足够！
林凡的心脏狂跳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兴奋！
柳贵生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不耐烦。他举起了三根手指，眼神如同看着一个死物。
“我数到一。”
“你要是还没开始，就别怪我这枪里的子弹不长眼了！”
“三！”
冰冷的声音，在小小的出租屋内回荡。
死亡的倒计时，开始了。
“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