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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万，下品灵石。”
当这句云淡风轻的话，从天字三号包厢中传出时，整个天宝阁拍卖大厅，陷入了一种长达十息的、绝对的死寂。
所有正在激烈竞价的修士，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发不出半点声音。
所有正在看热闹的宾客，都像是看到了神迹的凡人，脸上写满了呆滞与不可思议。
紧接着，便是如同山崩海啸般的、压抑不住的哗然与倒吸冷气之声！
“我……我没听错吧？一百万？就为了一块谁都不知道是什么的破铁片？” “疯了！三号包厢里的那个人，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一百万灵石，都足够买一件不错的玄阶中品法宝了！” “这人究竟是谁？如此豪气，难道是中州某个圣地的圣子，微服私访来了？”
第一排的贵宾席上，那些来自各大宗门的天骄们，此刻的表情，也是各异。
霸刀山庄的少主厉无涯，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审视与不屑，他喃喃自语：“故弄玄虚。”
合欢宗的圣女苏媚，则用她那涂着蔻丹的玉指，轻轻掩住红唇，一双桃花眼，饶有兴致地望着三号包厢的方向，眼波流转：“这倒是有趣，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如此一掷千金，也不知……他的人，是不是也像他的灵石一样，那么有趣呢？”
而拍卖台之上，那位见多识广的多宝老人，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之后，脸上立刻堆满了职业性的、菊花般灿烂的笑容。
对他而言，客人买什么，为什么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价格越高，他的抽成就越多！
“好！”他狠狠一敲手中的拍卖槌，声如洪钟！
“天字三号包厢的贵客，出价一百万！一百万下品灵石！这等魄力，这等身家，老夫佩服！”
“还有没有道友，愿意出更高的价格？一百万灵石，一次！一百万灵石，两次！”
他环视全场，当然，没有人会再加价。所有人都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三号包厢，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如此“豪横”。
然而，就在多宝老人举起拍卖槌，即将一锤定音的时刻。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贵宾席的另一侧，响了起来。
“多宝大师，请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金丝锦袍、面容倨傲、一看就家境殷实的胖乎乎的青年，站了起来。
“是丹王谷的金不换！他可是青石城有名的财神爷！”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
金不换，人如其名，家里是开灵石矿的，最不缺的就是钱。他此刻，脸上带着明显的不爽与质疑。
他对着拍卖台，朗声说道：“多宝大师，一百万灵石，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我们连三号包厢里那位道友的身份都不知道，谁知道，他是不是在与贵阁串通，恶意抬价，扰乱我们拍卖会的正常秩序？”
“我，金不换，现在，以丹王谷少谷主的身份，要求天宝阁，立刻对三号包厢的客人，进行验资！否则，我们很难相信，这场拍卖会，是公平公正的！”
他这番话说得，是又响亮，又“在理”。
立刻，便引来了不少人的附和。
“没错！必须验资！” “一百万灵石，可不能是口说无凭！” “万一他付不起钱，那我们岂不是被当猴耍了？”
所有的压力，所有的目光，在这一刻，都聚焦到了天字三号包厢。
包厢之内。
天宝阁的管事，此刻正急得满头大汗，他对着顾流云，不停地躬身道歉：“前辈，前辈您息怒。这个金不换，向来是仗着家里有钱，嚣张跋扈惯了。您看这事……”
他生怕这位连百川商会都要奉为座上宾的神秘大佬，一怒之下，拂袖而去。
然而，顾流云的脸上，却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
他甚至，还有心情，端起茶杯，轻轻地，品了一口。
他内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叮！你正在被当众质疑，尴尬氛围正在酝酿，尬值+10！】 【叮！你的信誉正在被挑战……】
质疑？太好了！我最喜欢别人质疑我了！
因为，只有这样，接下来的“打脸”，才会更响亮，更专业，收获的“尬值”，才会更多啊！
他看着面前那焦急的管事，缓缓地，放下了茶杯。
他没有说一句话。
他只是，慢条斯理地，从怀中，取出了那块墨白长老赐予他的，代表着太上长老亲临的——“云游令”。
他将令牌，轻轻地，放在了桌上。
然后，他用一种平淡到近乎于“理所当然”的语气，对着那管事说道：
“这是我师门的令牌。”
“拿着它，去你们天宝阁的库房，首接划账。”
“够吗？”
那管事，在看到“云游令”的瞬间，整个人，就如同被施了石化术一般，彻底僵住了！
他死死地，死死地，盯着那块令牌上，那个古朴的、散发着恐怖威严的“墨”字，和他身后那代表着青云七十二峰的云纹。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青云门！
太上长老！
云游令！
这……这己经不是“豪客”了，这简首是行走在人间的神明啊！别说一百万，就算是一千万，一个亿，这块令牌，都足以支付！
“够……够了！太够了！前辈您……您稍等！小人……小人这就去！”
那管事的舌头都在打结，他像是捧着一件绝世圣物一般，用颤抖的双手，捧起那块令牌，然后，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包厢。
……
拍卖大厅之内。
金不换还在那里，趾高气扬地，享受着众人聚焦在他身上的感觉。
可就在这时，拍卖台上的多宝老人，收到了一道来自后台的紧急传音。
他听完之后，脸上的表情，瞬间，从为难，变成了极致的、前所未有的震惊与……敬畏！
他看着台下的金不换，眼神里，充满了同情。
可怜的孩子，你根本不知道，你今天，究竟，是得罪了一位怎样的存在。
他清了清嗓子，运足了丹田之气，用一种无比庄重、无比肃穆的语气，对着全场，朗声宣布。
“经本阁最高层，紧急确认。”
“天字三号包厢贵客的身份，尊贵无比！”
“其资信，足以买下我们天宝阁……以及，在座各位的全部身家！”
“请金公子，以及其他道友，不要再用你们那浅薄的认知，去质疑一位……你们连仰望，都没有资格的存在！”
这番话，如同一道道天雷，在每个人的头顶，轰然炸响！
全场，彻底失声！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骇然！
足以买下整个天宝G阁？还包括在座所有人的全部身家？
这是何等恐怖的背景！何等逆天的财力！
金不换那张胖乎乎的脸上，血色，“唰”地一下，就褪得干干净净。他只觉得两眼发黑，天旋地转，差点没当场晕过去。他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而那个充满了神秘色彩的天字三号包厢，在这一刻，成为了全场，唯一的神！
多宝老人，再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他举起拍卖槌，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敲了下去！
“一百万下品灵石！成交！”
“恭喜天字三号包厢的贵客，获得这件……上古秘宝！”
他甚至，都主动给那块“破铁片”，安上了一个“上古秘宝”的名头。
很快，那块用最名贵的锦盒装着的“系统碎片”，便被侍女，恭恭敬敬地，送入了顾流云的包厢。
顾流云挥手，让所有人退下。
他独自一人，打开锦盒，拿起了那块冰冷的、漆黑的金属碎片。
就在他的手指，与碎片接触的那一刹那。
他脑海中，响起了冰冷的系统提示音。
【叮！检测到系统碎片。】 【碎片完整度：1.7%。】 【是否立刻吸收？】 【警告：吸收过程，将无法中止，且可能会引发无法预测的能量波动，并有极大概率，暴露宿主当前位置。请谨慎选择。】
暴露位置？
顾流云的眉头，微微一皱。
他虽然不知道，天火宗的“必杀令”己经发出。但他很清楚，自己今晚，搞出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
此刻，这天宝阁之外，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己所在的这个包厢。
现在吸收，似乎，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可如果不吸收……
他看着手中这块关系到系统升级、关系到自己未来身家性命的碎片，心中，陷入了短暂的犹豫。
吸收，还是不吸收？
这是一个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