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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真是……动听的乐章啊。”
那慵懒娇媚的声音，从溶洞最高处的阴影中飘然而出，带着一种令人骨头发酥的魔力。
声音的主人，缓缓从一尊由白玉雕琢而成的莲花宝座上坐直了身体。
她身着一袭胜雪的白衣，裙摆如流云般铺陈开来，与周围阴暗潮湿的环境格格不入。
她看起来不过双十年华，容颜绝美，肌肤赛雪，一双桃花眼媚意天成，眼波流转间，便能勾走人的魂魄。
可偏偏是这样一位绝色佳人，看着下方那堪比阿鼻地狱的血腥场景，红润的嘴角却勾起一抹心满意足的浅笑。
她就是白莲教的当代圣女。
白虎护法狂热的眼神，始终不敢直视那道身影，只是将头埋得更低。
圣女伸出纤纤玉指，轻轻点了一下自己的红唇，声音带着一丝玩味。
“牺牲？白虎，你用错词了。”
“这不是牺牲。”
“这是他们无上的荣耀。”
“能成为真空家乡降临世间的第一批基石，能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无生老母，这是他们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白莲教圣女的声音轻柔悦耳，说出的话语，却比这洞中最冷的石头还要冰冷，还要无情。
在圣女的眼中，下方那些被药物催化成只知杀戮的野兽的教众，不是人。
是工具。
是耗材。
是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
就在这时，一名黑衣教众从侧面的阴影中快步走出，恭敬地跪在石坪边缘。
“启禀圣母！扬州汪家，汪道如，有密信呈上！”
“哦？”
圣女眉梢轻轻一挑，露出饶有兴致的神色。
“那个满身铜臭的胖子？他倒是许久没来向老母进献了，我还以为，他已经忘了谁才是他在扬州的靠山呢。”
黑衣教众高高举起手中的蜡丸。
一道无形的劲风扫过，蜡丸便从他手中脱出，轻飘飘地飞向高处，稳稳地落入圣女那只白皙如玉的手中。
圣女用两根手指捏着蜡丸，将蜡丸凑到鼻尖，轻轻嗅了嗅。
“啧，还是那股子让人作呕的金钱味道。”
指尖微微用力，蜡丸应声而碎，露出了里面折叠好的蝉翼宣纸。
圣女展开宣纸，那上面空无一字，轻笑一声，圣女将一缕真气注入纸中。
下一刻，原本空白的纸上，开始浮现出一行行黑色的字迹。
圣女的目光，在信纸上缓缓扫过。
起初，她的表情依旧是那副慵懒而玩味的样子。
可当“冠军侯贾珺”五个字映入眼帘时，圣女的眼神，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冠军侯……贾珺？”
白莲教圣女轻声念出这个名字，轻声道：
“镇北城外，坑杀十万鞑子铁骑……倒也是个狠角色。”
她继续往下看。
当看到“事成之后，汪家所有家产，分你一半”时，圣女终于忍不住，发出了银铃般的娇笑声。
“咯咯咯咯……”
下方的白虎护法和一众教徒，听到这笑声，身体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眼神中的狂热，愈发浓烈！
“一半家产……这只老狐狸，还真是下了血本了。”
圣女将信纸随手一丢，那薄如蝉翼的纸，在空中便化作了飞灰。
“看来，这冠军侯，是真的把他逼到绝路上了。”
圣女的目光，再次投向了下方那些仍在疯狂搏杀的“神血死士”，眼神中闪烁着兴奋而残忍的光芒。
“本教的‘神兵’在老母的指示下，刚刚炼成，正愁没有一块足够分量的磨刀石。”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圣女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白虎护法，声音中的慵懒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神俱裂的威严与杀伐！
“白虎！”
“属下在！”白虎护法身体一震，沉声应道。
“我命你，亲率三百神血死士，即刻出山！”
“在扬州城外设伏！”
“那位冠军侯的船队，应该很快就要到了。”
“我不想看到任何一艘船，能安然无恙地停靠在扬州的码头上。”
“我要他的人头！”
圣T女伸出一根手指，凌空一点，仿佛已经点在了贾珺的眉心。
“用最华丽的檀木盒子装好，亲自送到汪道如那个胖子面前。”
“告诉他，我的要价，可不止一半家产那么简单！”
白虎护法闻言，那张被疤痕分割的脸上，露出了嗜血的狞笑。
“遵命！”
“本护法定将那冠军侯的头颅，完完整整地献给圣女！”
白虎护法猛地起身，转身就要去点兵。
“等等。”
圣女的声音再次响起。
白虎护法立刻停住脚步，恭敬地转身，等待着新的命令。
圣女踱步到莲花宝座的边缘，俯视着他道：
“信上说，船上还有一个林家的丫头。”
“叫……林黛玉？”
她念出这个名字，桃花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这个名字，圣母前些日子还在念叨：
“这个人，我要活的。”
白虎护法愣了一下，有些不解。
在他看来，斩草就要除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片子，直接杀了便是，为何要多此一举？
“圣女，这……”
“嗯？”
圣女只是轻轻地挑了一下眉，一个音节，便让白虎护法如坠冰窟，瞬间冷汗直流！
他立刻单膝跪地，声音颤抖地说道：“遵命！定将那林家丫头，活捉回来，献于圣女！”
“很好。”
圣女满意地点了点头。
“记住，要毫发无伤。”
“这朵娇贵的小花，若是被你们这群粗人弄坏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白虎护法不敢再有任何疑问，重重磕了一个头，随即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向那片血肉屠场。
“神血营，集合！”
那些原本还在疯狂厮杀的死士，听到命令，停下了动作。
他们一个个转过身，望向白虎护法。
三百道身影，动作整齐划一，瞬间便在石坪上列成了一个令人心悸的方阵！
一股冲天的血腥煞气，直冲洞顶！
白虎护法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大手一挥。
“目标，扬州城外！”
“吼——！”
三百名神血死士，齐齐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随着白虎护法，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涌入了黑暗的通道之中。
很快，溶洞内再次恢复了寂静。
只剩下圣女一人，依旧站在高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