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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为什么我许愿不灵？”
“你个傻缺，你许愿用的是什么香？摆的是什么贡品？”
“这个，这个........我一首是上的香烟，50块钱一盒得嘞，抽这个不比那些什么檀香什么什么的带劲？至于贡品........超市打折的果篮子，嘿嘿。”
“说你傻缺你就是傻缺，你看看你这样供拜法神，那能给你实现愿望吗？”
“哦，那大哥你怎么供拜的？”
“我嘛......”
穿着黑衣，带着棒球帽，染指一头艳丽红发，看起来流里流气的程新和他的小弟李二狗蹲在巷子里面。
嘴里叼着烧了一半的香烟，脚边放着几瓶——汽水。
“我供的可是烧鸡，上的是五百块钱一把的香！”
“哦。”李二狗点头，抬头摸了摸自己的寸头，又问：
“那，大哥，你许的什么愿？法神给你实现了么？”
程新猛地吸了一口香烟，又缓缓吐出一口后，起身提高音量：
“当然成功了！”
“至于是什么愿望........这你就不用知道了。”
“你许的什么愿？不说也没事。”
李二狗跟着他起身，乐呵呵的笑着：“大哥成功了就好，大哥成功了我就开心！”
“我许愿要有一辈子都吃不完的肉包子！”
“冒着白汽，白白软软，肉汁浸在面皮上，肉馅香得一批的肉包子！”
“我.........”
咕噜。
程新咽了口口水，抬头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没出息，就这种愿望？”
“难怪法神不搭理你！”
“得，走吧，正好我还点钱，请你去吃............”
他话语还没说完，口袋里不知几年前的老款手机铃声响起。
“喂？王哥，什么事情？”
“有活干是吧？行行行，我们哥两个这就来！”
收起手机。
他见李二狗在看着不远处的炸鸡店流口水，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来活了！”
“等干完这一笔，你想吃多少炸鸡，想吃多少包子都可以！”
“哦。”李二狗点点头，好奇问道：
“大哥，是什么活啊？”
程新一边朝前走去，一边说着：
“有人中了不属于他的奖，法神要我们拿回去，献给教内作为资金。”
“到时候我们每个人都能拿一万！”
“我和你呢，就做个先锋，去那个人家里试探试探，晓得不？”
“待会你跟着我就好。”
李二狗再次点头：“哦。”
“大哥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两人走出巷子，骑上不知几手的电瓶车，消失在了街道拐角处。
..........
“老张，时候不早了。”
“走吧。”
陈翠兰将最后一套餐具洗干净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朝正在厨房洗着明天需要用的菜的张建文喊话。
“行，洗完最后三个就走。”
张建文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原本还做夜宵档的，但年纪大了，儿子也养大了，收入够他们自己花就行。
反而别到时候因为过度劳累而进了医院，赚的钱都不够医疗费的！
张建文将手中的三根萝卜洗干净后，用毛巾擦了擦手，转身正想叫陈翠兰，却是见两个身影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
衣衫褴褛，迎面而来是扑鼻的酸臭味，好似很多天没洗澡了一样。
相貌都很年轻。
右边的那个戴着帽子，看着还好一些，起码有点机灵劲，左边那个脸蛋灰扑扑，憨憨的笑着，像个傻子。
来人正是乔装打扮过后的程新和李二狗两人。
程新见张建文和陈翠兰两人一脸疑惑和警惕，连忙上前谄笑道：
“叔，姨，我们兄弟两个能不能赊一顿饭？”
“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工地老板说好上个月就发工资，结果拖到现在都见不到人！我们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带的钱也花得七七八八了.........”
“老张，这两孩子怪可怜的，去给他们做点吃吃。”陈翠兰轻轻推了推张建文。
张建文没吭声，目光落在两人磨破的裤脚和沾满泥巴的鞋子上。
“行，坐吧，正好我们还没关门。”
程新眼睛一亮，连忙鞠躬：“谢谢叔！谢谢姨！”
他拽了拽李二狗的衣角，后者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也跟着笨拙地鞠躬。
“大叔大姨好！”
“别客气了，快坐下吧。”陈翠兰擦了擦手，从消毒柜里取出两副碗筷：“你们先喝点水。”
“等等你们替我们把餐具洗了，就当做饭菜。”
“咱们谁也不欠谁。”
“好嘞！”程新连忙点头，好似对她的提议很是欣喜和赞同。
李二狗盯着陈翠兰倒水的动作，喉结上下滚动。
当温水递到面前时，他双手接过，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个精光，水珠顺着下巴滴在脏兮兮的T恤上。
“慢点喝，别呛着。”陈翠兰眼里带着丝丝同情地看着他，又倒了一杯：“多久没好好吃饭了？”
程新接过话茬：“今天一天都没吃，工地上最后一点钱买了几个馒头，昨晚早上就吃完了。”
他说话时眼睛微微发红，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
厨房里，张建文从冰箱里拿出一盒鸡蛋和一把青菜、碎肉沫，还有一锅剩饭，动作麻利地打火倒油。
“你们在哪个工地干活？老板叫什么名字？”
程新自然是早就想好了说辞，想也不想的就回道：“就城东那个新开发的商业区，老板姓马，叫马...马东！”
“真不是个东西！”
他手指在桌下悄悄掐了下李二狗的大腿，示意他别乱说话。
油锅滋滋作响，张建文把打散的鸡蛋倒进去，金黄的蛋液立刻膨胀起来。
“马东？”他翻炒着鸡蛋：“没听说过这号人。”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你们还是得去政府那里一趟。”
“万一正好遇到这个什么热心肠的领导，说不定你们的事情就解决了。”
厨房内传来的香气让李二狗肚子响亮地叫了一声。
他是真一天没吃饭了。
程新也不由舔了舔嘴唇，将嘴里疯狂分泌的唾液咽下后，朝张建文苦笑道：“叔，”
“不过叔你的手艺真好。”
“干了几十年小饭馆，也就这点本事了。”张建文嘴角微微上扬，拿起那锅饭倒了进去。
他没有再说话。
倒是陈翠兰朝两人询问道：“你们老家哪的？”
“南边，青山县。”程新迅速回答。
这真是他们的老家。
“穷地方，所以我们兄弟两个就跑了出来。”
“我们不想一辈子都困在大山里。”
热气腾腾的饭菜很快摆上桌：一盆蛋炒饭，肉沫青菜、蛋花汤。
“这样，快吃吧，吃饱才有力气做事。”
陈翠兰点点头，没有再说话，而是将蛋炒饭推到他们的面前。
“好，谢谢姨。”
程新和李二狗吃相很难看，毕竟两人真是一天没吃饭了。
只是吃着吃着。
李二狗突然停下了动作，首首的看着陈翠兰和张建文，嘴角还挂着米粒。
“大叔大姨，你们等等.......”
“唔。”
程新抬手捂住他的嘴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