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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哥，三哥，当年师娘对金哥多好啊，又是给他找场子，又是给他买新大褂…… 他咋能这么狠？”
栾沄平蹲下来，拍了拍师弟后颈，摸到棉袄底下剧烈起伏的脊梁。
“人心隔肚皮，别想了。”
“为了钱啊......”
窗外的雪片子不知啥时候下大了，月光透过结满冰花的窗户，把他们三个的影子投在墙上，黑黢黢的，像两尊不会动弹的泥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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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推移，1月18日，来的很快。
张沄雷也提前带着乖宝来了北京。
中午在所有师兄弟聚在郭德钢家里吃饭时，主位右侧的太师椅空着—————————— 那是曹沄金往年坐的位置。
郭德钢夹酱牛肉的筷子悬在半空，盯着空椅子笑。
"金子忙，准是给我准备大礼去了。"
大家都默不作声。
王卉也只管照顾自家闺女。
往自家闺女碗里舀莲子羹，瓷勺碰着碗沿叮当响。
"乖宝，快吃，凉了肚子疼。"
于谦笑着打圆场：“年轻人事儿多，晚上正席准来。郭老师，你就别瞎操心了。”
说着，还往郭德钢碗里夹了块红烧肉。
张沄雷吃完饭瞅见师父在书房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烟头被碾得不成样子，就知道他心里肯定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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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郭家菜二楼的走廊里却热火朝天，灯笼红绸随风翻飞。
张沄雷，孔沄龙，栾沄平三人心里那股不安分的劲儿，怎么也压不下去。
张沄雷抱着乖宝踮脚挂灯笼。
她奶声奶气地指着远处：“舅舅，那朵红灯笼像糖葫芦！”
张沄雷笑着应和，余光瞥见栾沄平踩着梯子贴寿字。
烧饼突然窜出来：“辫儿哥，曹沄金到这会儿还没露脸，不会出啥事儿吧？”
张沄雷手猛地一抖，灯笼穗子差点缠住乖宝的羊角辫。
往年师父生日宴，他比谁都积极，忙前忙后的。
孔沄龙翻了个白眼：“他故意的吧。”
郭朝瑶戳了戳舅舅的脸，眨巴着大眼睛问：“舅舅，这个哥哥是不是迷路啦？咱们去接他好不好？”
张沄雷刮了刮她鼻尖，强装镇定。
“乖宝别急，曹哥哥说不定正往这儿赶呢。”
可心里头，却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的。
中午去师父别墅吃饭，饭桌上空着的座儿，显得格外刺眼。
他都看到好几次师父夹菜的手顿了顿，眼神往门口瞟了瞟，又若无其事地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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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郭家菜张灯结彩，热闹得跟过年似的。
张沄雷站在二楼栏杆边往下瞅，大厅里宾客们摩肩接踵，欢声笑语不断，可师父却时不时往门口瞟，眼神里全是期盼。
栾沄平凑过来，压低声音说：“小辫儿，曹沄金电话一首没人接，这可咋办？”
张沄雷拍了拍他肩膀，转头看见师父又掏出手机，在锁屏界面划拉了两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手机揣回兜里，叹了口气。
开席前，郭德钢端着茶碗发愣，茶水都凉了也没喝一口。
王卉使了个眼色，栾沄平就赶紧凑过去，小心翼翼地说：“师父，要不咱们开宴吧？宾客都等着呢。”
郭德钢盯着碗里打转的茶叶，闷声说：“再等等吧，金子还没来！”
张沄雷和孔沄龙对视一眼，心里都明白，曹沄金有可能不会来了，而且来了也是闹事儿，还不如不来，可谁也不敢说破。
宴席上，大伙儿推杯换盏，热闹非凡。
张沄雷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致，眼睛时不时往门口瞅。
郭德钢挨个给宾客敬酒，脸上堆满了笑，褶子都挤到一块儿了，可我知道，那笑没到眼底。
于谦大爷被灌了几杯，红着脸扯我袖子：“小辫儿，你师父心里不痛快，陪他多喝两杯。”
张沄雷把乖宝塞在王卉怀里。
刚端起酒杯，就听见楼下传来 “哐当” 一声摔门响，震得人心里一颤。
曹沄金敞着西装领口闯进来，领带歪在胸口，走路摇摇晃晃，酒气隔着老远就冲过来了。
郭德钢握着酒杯的指节发白，仰头把杯里的白酒一口闷了，喉结上下滚动。
曹沄金晃悠着喊人要了个酒杯，酒液洒了大半在地上，他扯着嗓子喊：
“师父，您老生日快乐！”
声音又尖又刺，听着格外刺耳。
郭德纲搁下酒杯。
"金子来了？"
声音轻得像怕惊着谁。
曹沄金没答话，踉跄着走到供桌前，抓起块寿桃就往嘴里塞，奶油沾在嘴角。
"师父这寿桃塔，怕不是用徒弟们的血汗钱堆的？"
他突然从西装内袋掏出皱巴巴的合同。
"啪" 地摔在寿桃塔基座上，塔身的糖花簌簌往下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