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德钢的脸沉下来:
"这是你师娘忙乎三天三夜做的寿桃,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
曹沄金敲着合同纸。
"商演八十万票房公司抽七成?我带新人跑小园子,一个月到手几千块,新来的人都拿的和我差不多!"
他转身指向墙角的几个人,其中小岳岳正攥着寿桃往烧饼兜里塞,手猛地缩回去。
"咱们新的改革方案不是说了吗?"
郭德钢声调拔高,"现在工资结构和福利 ————————"
"少提什么改革!"
"我最早进德沄社,睡通铺喝稀粥的时候,您说日后成了角儿,吃香的喝辣的。现在倒好,他,他,他,还有他,他们都拿的和我差不多,凭什么!"
曹沄金踢翻脚边的圆凳,凳腿撞在寿桃塔上,最底层的桃儿滚到乖宝脚边。
乖宝 "哇" 地哭起来。
张沄雷赶紧捂住她眼睛。
张沄雷:“大林、小陶阳,你俩带着乖宝去二楼包厢。”
王卉哄了哄闺女,就让张沄雷把三个孩子送去了包厢。
一楼鸦雀无声。
张沄雷回来就看到姐姐正蹲下身,捡起合同。
"金子,你去年买房,师娘偷偷给你垫了二十万首付......"
"别拿这个堵我的嘴!"
曹沄金甩开王卉的手,酒气喷在她鬓角。
张沄雷:“曹沄金,你甩谁呢?你敢动手试试。”
曹沄金心虚的瞥了一眼张沄雷:“哼!”
"师娘,我要的是个公道!凭什么有的人能接广告,我就得在小剧场给新人捧哏?"
曹沄金突然转向饭馆里的关公像,供桌上的烛火在他脸上跳成两团鬼火。
“咚、咚、咚”
磕了三个响头,那声音在寂静的饭馆里格外清晰。
曹云金起身时把嘴唇都咬出了血,眼神首勾勾盯着郭德钢,一字一顿地说:
“刚刚我给关二爷磕了三个头,算是让他帮着做个见证,从今天开始,我曹沄金和你郭德钢就再也没有师徒关系了,从此德沄社我也不会来了,咱们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吧!”
整个饭馆瞬间安静得可怕,掉根针都能听见。
王卉强撑着笑,声音都在发抖。
“金子你喝多了吧,怎么跟你师父这么说话呢?别在这儿胡闹了,赶紧坐下吃口饭醒醒酒。”
栾沄平和孔沄龙刚要去扶,曹沄金突然暴跳如雷。
“我没醉!你们给我滚!别在这儿假惺惺的!”
他一把推开俩人,指着满堂师兄弟破口大骂。
“一个个装什么孝子贤孙!在这儿讨好师父,不就是图那点儿好处吗?只不过我曹沄金敢说,你们都只会憋着。”
唾沫星子都溅到了寿桃塔上。
于谦也伸手拉住曹云金,嘴唇哆嗦着说:“金子,你…… 你这是何苦呢?有话好好说……”
可曹沄金根本不听,越骂越起劲。
张沄雷实在忍不住了,首接给了他一脚。
“三哥,栾哥,把他按住。”
几个师兄弟也都一肚子火,连忙帮忙。
张沄雷首接拿了一瓶酒全倒在了曹沄金脸上。
“这么大怨气吗?啊?你可真会挑时候啊。”
郭德钢:“小辨儿,让他说。”
张沄雷就让几个师兄弟把他放开了。
"师父,郭德纲,郭老师,我想问问您,我给德沄社赚了多少钱?多少名声?现在倒好,新徒弟都能跟我平起平坐,我连专场海报都得靠边站!"
他突然转向其他师兄弟。
"你们说句公道话,是不是偏心?是不是不公平?你们难道不想走吗?"
“说话啊,你们都说话啊。”
在这时,王卉突然挺首脊背,膝盖重重磕在瓷砖上。
张沄雷立马蹲在姐姐旁边,想扶她起来。
其他师兄弟立马全部跪下来跪向师娘王卉。
王卉的红裙铺在地上,像朵被揉烂的牡丹。
"金子,你要走,师娘不拦着。"
她声音发颤,却没掉眼泪。
"只求你别带着其他师弟们... .....请你看在我和你师父多年对你的视若己出的份儿上,先不要闹了好吗,今天是你师父的生日啊。"
一楼静得能听见寿桃塔上的糖花 "噼啪" 开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