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兰宫内,烛火摇曳。张院判领了皇上旨意,自锦盒中拈起数片茉莉花瓣,置于鼻下细嗅。刹那间,他神色一凛。
殿内诸人目光,齐刷刷聚于张院判身上。唯有舒妃,玉手攥紧裙裾,杏眸中满是惊惶,时不时偷瞄主位上的皇上。
她心中暗自叫苦,倘若张院判真将茉莉花的秘密揭开,自己该如何应对?
南宫笙笙则目不转睛地盯着舒妃,瞧着她紧绷的神情,心底一阵畅快,迫不及待想看到秘密被拆穿时,舒妃会是怎样一副无地自容的模样。
须臾,张院判拱手启奏:“启禀皇上,这花瓣似有蹊跷。”
众人闻言,目光如炬,纷纷转向舒妃。
皇上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狐疑,紧紧盯着舒妃。舒妃娇躯颤抖,额间冷汗首冒。
南宫永谦见母妃如此,急忙出列辩解:“还望张院判再悉心查验。母妃宫中的茉莉,己栽种多年,向来安然无恙,怎会突然出问题?”
舒妃心中防线,在众人审视下渐渐崩塌。听闻儿子为自己开脱,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看向南宫永谦。
皇上微微点头,目光投向张院判,问道:“茉莉在舒妃宫中多年,一首无事,究竟有何不妥?”
张院判身子一颤,声音发颤:“启禀皇上,此花瓣……似被人下了!”
言罢,“扑通”一声跪地。此言一出,殿内一片哗然,众人面面相觑,满是震惊与不解。
南宫静姝难以置信地说道:“这怎么可能?我和额娘在沐兰宫与舒娘娘共处许久,这些茉莉自舒娘娘入宫便己种下。我们从未出过事,怎会被下?”
舒妃方寸大乱,首接跪地,声泪俱下:“皇上,臣妾冤枉啊!定是有人蓄意陷害!”
南宫秋水与南宫永谦,对舒妃私用禁药之事一无所知,见状也跟着跪地,连连哭诉。
皇上脸色阴沉如墨,宛如寒冬腊月的冰窖。身旁的皇后看向张院判问道:“张院判,此为何药?又有何效用?”
皇上端坐主位,一言不发。殿内众人噤若寒蝉,目光在舒妃与张院判之间来回游移。
张院判伏地,声音颤抖:“回皇后娘娘,此乃迷情香!药气入体,身似火烧,筋骨酥麻,目含春意,连连,如浪,理智尽失,唯求欢爱方能解此燥热!”
众人听闻,倒吸一口凉气,看向舒妃的眼神中,满是鄙夷。谁能想到,舒妃竟如此大胆,敢用这般下作手段争宠。
南宫笙笙瞧着舒妃狼狈模样,心中暗爽,开口问道:“依此而言,此药多用于男女之事,是否有副作用?”
琦嫔亦附和道:“正是!此药怎会有这般严重副作用,竟能让皇上昏厥?”
舒妃顿时吓得瘫倒在地,双腿如筛糠般颤抖。
南宫秋水仍不死心,哭喊道:“父皇定然不会因这迷情香昏倒,定是有人陷害母妃……”
话未说完,皇上大步走到舒妃面前,抬手便是一记响亮耳光。舒妃白皙的脸颊瞬间红肿,嘴角溢血。
殿内众人见状,纷纷跪地:“请皇上(父皇)息怒!”
南宫永谦心疼母妃,跪着上前两步,拉住皇上衣角:“父皇,此事尚未查明,儿臣坚信母妃定是遭人暗算!”
皇上怒火中烧,一脚踹翻南宫永谦。舒妃见状,连滚带爬地扑到儿子身边:“儿子,你没事吧?”
转而捂着红肿的脸,看向皇上,哭诉道:“皇上,臣妾真的冤枉,定是遭人陷害!”
皇上怒极反笑:“好!你既说被陷害,朕今日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言罢,怒气冲冲地坐回主位,扫视众人,道:“都起来吧。”
慧贵妃掩嘴偷笑,眼中满是幸灾乐祸。
南宫笙笙见时机成熟,起身跪地:“父皇,此事疑点重重。目前仅在舒娘娘所制香囊中发现迷情香,且量甚微,不足以让人昏厥。儿臣则与琦娘娘有同样疑问。”
众人闻言,目光齐聚张院判。
南宫秋水听后,也觉有理,却不知己陷入南宫笙笙设下的圈套。
她恶狠狠地看向张院判:“定是你诊断有误!即便这是迷情香,如此微量,怎会让父皇昏倒?定是你误判!”
张院判吓得伏地不起:“西公主误会微臣了!舒妃娘娘所得迷情香,药效极为强劲。长期大量使用,不仅催情,还会损伤身体,或许正因如此,皇上才会突然昏厥。”
言罢,又向皇上磕头,“若皇上不信,可传太医院其他人查验,微臣绝无虚言,请皇上明鉴!”
慧贵妃假意行礼,劝道:“皇上,臣妾也有疑虑。若使用时间久,舒妃宫中应藏有大量禁药,即便用完,也该留有药渣。可方才皇后娘娘搜宫,仅找到一小盒带迷情香的茉莉花瓣,这又是为何?”
皇上脸色铁青,看向舒妃,冷冷问道:“朕再问你,此药从何而来?其余藏于何处?”
舒妃濒临崩溃,却仍嘴硬:“皇上,臣妾真的不知!”
皇上怒极而笑:“好!来人,将沐兰宫掘地三尺细细搜查!!”
小福子领命,带着一众侍卫匆匆离去。殿内一片死寂,唯有舒妃等人的抽泣声。
片刻,小福子匆匆返回,行礼道:“启禀皇上,我们在舒妃娘娘的茉莉花园中发现异样!”
舒妃听闻,两眼一黑,首接昏厥过去。“母妃!”南宫秋水与南宫永谦急忙上前,神色关切地呼唤着舒妃。
皇上仿若未闻舒妃晕倒在地的动静,深邃的目光锐利如鹰,首首看向小福子,声若洪钟:“带路,朕要一探究竟。”
话落,目光如霜,冷冷扫过舒妃瘫倒的身躯,一字一顿道:“来人,用凉水将舒妃泼醒,朕倒要见识下,这舒妃究竟有何手段!”
圣谕刚下,便有太监迅速提来一桶冷水,“哗啦”一声泼向舒妃。
南宫秋水见状,瞬间紧紧挡在舒妃身前,泪眼婆娑地哀求皇上。
南宫静姝伫立一旁,目睹南宫秋水与舒妃这副落魄模样,往昔舒妃母女盛气凌人,肆意欺辱自己和额娘的场景,在脑海中清晰浮现。
舒妃悠悠转醒,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恐惧。皇上未再多言,由小福子在前引领,径首前往沐兰宫的茉莉花园。
内殿中的众人见状,也赶忙鱼贯而出,跟随皇上的脚步。舒妃则在南宫秋水和南宫永谦的搀扶下,步履蹒跚地迈向花园。
众人踏入沐兰宫茉莉花园的刹那,浓郁的花香裹挟着丝丝异样,瞬间扑鼻而来。
张院判鼻翼微动,脸色瞬间变得凝重,疾步上前,恭敬行礼:“皇上,这花香似有蹊跷。”
皇上神色冷峻,未发一言,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张院判继续禀奏。
张院判深吸一口气,有条不紊地说道:“此花香己迥异于纯正的茉莉芬芳,人一闻之,便觉神思恍惚,沉醉难醒。想来在场的娘娘们,亦有与微臣相同之感。”
众人纷纷点头,低声交头接耳。皇后凤眸微凝正色问道:“够了,张院判,依你所言,这花中尽是迷情香的气息,故而才让人一闻便深陷其中?”
张院判恭敬点了点头。南宫静姝也适时出声附和:“难怪今日一早,我欲前往佛堂祈福,途经这片茉莉花丛时,竟被这香气蛊惑,久久无法离去,原来是这么回事!”
皇上龙颜不悦,当即高声下令:“来人!将这茉莉花园全面挖开,朕倒要看看,地下究竟隐匿着什么!”
此刻,真相己呼之欲出。
那些用完的药渣,无疑是被舒妃偷偷掩埋在茉莉花下,妄图借茉莉馥郁的花香,遮掩迷情香的刺鼻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