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的手指微微发抖,她将那张泛黄的照片举到眼前,仔细辨认着照片中的每一个细节。父亲脸上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凝重,而那个站在他身后的少年——那双眼睛,那颗泪痣,分明就是顾承希。
五年前的那个雨夜突然涌入脑海。那天父亲很晚才回家,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得吓人。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整晚。第二天一早,林夏就听说父亲的公司破产了。
"叮"的一声,手机提示音将林夏拉回现实。是顾承希发来的消息:"今晚有空吗?"
林夏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手指在屏幕上悬空。她想起这段时间顾承希对她的种种特别关照:每天准时送来的咖啡,加班时"恰好"路过的关心,还有那些若有似无的暧昧话语。现在想来,这一切都显得那么刻意。
她深吸一口气,回复道:"好。"
晚上七点,顾承希的车准时停在公司楼下。林夏坐进副驾驶,闻到了熟悉的龙涎香味。顾承希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的高定西装,衬得他愈发清冷矜贵。
"想去哪里?"他侧头看她,目光温柔。
林夏攥紧了包带:"都可以。"
最后他们去了一家私房菜馆。包厢里,顾承希为她拉开椅子,动作优雅得体。林夏却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坐在针毡上。
"最近工作还顺利吗?"顾承希一边为她倒茶,一边问道。
林夏看着杯中升腾的热气,突然开口:"顾总,您认识我父亲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顾承希的手顿了顿,茶水溅出几滴,在雪白的桌布上晕开一片水渍。
"为什么这么问?"他的声音依然平静,但林夏注意到他的指节微微发白。
"我昨天整理父亲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张照片。"林夏从包里拿出那张照片,推到顾承希面前,"这是五年前拍的,照片里有您。"
顾承希的目光落在照片上,久久没有移开。林夏看到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
"是,"他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认识你父亲。"
"那您为什么不告诉我?"林夏的声音有些发抖,"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
顾承希放下茶壶,修长的手指轻轻着照片边缘:"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
"什么意思?"
"你父亲..."顾承希停顿了一下,"他曾经是我最敬重的人之一。"
林夏愣住了。她从未想过会听到这样的回答。
"五年前,你父亲的公司和顾氏有一个合作项目。"顾承希继续说,"但在最后关头,项目出现了问题。你父亲...选择了独自承担所有责任。"
林夏感觉心脏被狠狠揪住:"所以...所以公司破产是因为..."
"不是你想的那样。"顾承希突然握住她的手,"你父亲是为了保护一些人,才选择牺牲自己。"
"保护谁?"
顾承希沉默了。他的手指微微收紧,掌心有些发烫。林夏能感觉到他在挣扎,在犹豫。
就在这时,顾承希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变:"抱歉,我接个电话。"
他起身走到窗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林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能看到他的侧脸紧绷,眉头紧锁。
挂断电话后,顾承希回到座位,神色己经恢复如常:"抱歉,公司有点急事。"
林夏看着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永远也看不透这个男人。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都像是精心设计过的面具。
"顾总,"她轻声说,"您接近我,是不是因为我父亲?"
顾承希的瞳孔微微收缩。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林夏,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那您能告诉我真相吗?"
顾承希看着她,目光复杂:"现在还不行。"
林夏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崩塌。她站起身:"抱歉,我想先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了。"林夏后退一步,"我自己可以。"
走出餐厅时,天空又下起了雨。林夏站在屋檐下,看着雨帘中朦胧的街景,突然想起那个雨夜。顾承希撑着伞站在她面前,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像是命运的眼泪。
她摸出手机,给闺蜜发了条消息:"帮我查一下五年前顾氏集团的所有项目,特别是和我父亲公司有关的。"
发送成功后,她深吸一口气,走进了雨中。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却浇不灭她心中的疑惑与不安。她知道,自己正在揭开一个巨大的谜团,而这个谜团的中心,就是顾承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