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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流声在寂静中愈发刺耳，安安的指甲深深抠进相框边缘，木质纹路硌得掌心生疼。半张船票存根轻飘飘滑落，正巧盖住照片里百里理的眼睛，像是命运刻意的嘲讽。
“所以这三个月里的那些约会、那些承诺……”安安的声音破碎得不成调子，眼泪砸在手机屏幕上，“全是他演的戏？”她想起上周生日，“百里理”亲手为她戴上的珍珠项链，此刻金属扣硌着锁骨，竟泛起细微的刺痛。
电话里传来压抑的咳嗽，缘春暖的声音混着监护仪的警报声：“他用百里理的身份接近你，就是为了监视我。”
安安不解又急切的询问：“他怎么知道我们是一起的，还有你怎么知道这些？暖暖你不是知道真正的理理在哪？”
“当初我的人从他手下救他后被追杀，车子坠海人消失了。”
“安安，现在百里玄被M国关在监狱里。但是他的人还在Z国盘根错节。而你是百里玄的挡箭牌。你现在需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过两天肯定有人会以理理朋友的身份联系你。”
缘春暖看着笔记本屏幕上是码头货柜的卫星定位图，红点在地图上诡异地闪烁，"他们准备用医疗物资的名义，将VX神经毒气伪装成血清运进第三医院。"
"所以Z国一个个莫名其妙变成植物人的罪魁祸首是他们？"问话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不全对，还有兰格耶。”随后缘春暖又安慰道：“安安现在你要振作，我的人在不管是在海里还是周围都没有看到理理的尸体，他有可能还活着。”
安安深吸一口气，勉强扯出一抹苦笑，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理理是Z国人人爱戴的慈善家，为了给贫困地区的孩子建医院，他几乎耗尽了所有积蓄。希望上天保佑我的理理..."她的声音渐渐哽咽，“暖暖我会随时与你联系，还有…希望你能帮我继续寻找理理…”
“会的，理理是你的爱人也是心善之人，上天会保佑我们找到他的。”通话结束后缘春暖握着手机迟迟没有松手，“抱歉暖暖，是我自私了…”
*北疆*
腐叶与青苔在经年累月的堆积中发酵，蒸腾起刺鼻的腥甜气息。这片被藤蔓与荆棘织成密网的大森林深处，锈迹斑斑的铁丝网歪斜倒伏，警示牌上"生物安全禁区"的字样早己被酸蚀得面目全非。穿过倾倒的岗哨残骸，一座混凝土建筑半埋在蕨类植物的浪潮里，斑驳墙面上爬满诡异的荧光真菌，宛如某种未知生物的血管。
实验室的防爆门被气浪掀到十米开外，扭曲的金属门框上还残留着焦黑的灼烧痕迹。走廊里的应急灯每隔三秒闪烁一次，惨白的光线扫过散落满地的实验日志，潮湿的纸页上暗红的血渍与墨渍交织成晦涩的图案。通风管道传来令人牙酸的刮擦声，偶尔还夹杂着类似婴儿啼哭的呜咽。
最深处的无菌室里，培养皿在破碎的恒温箱中疯狂滋长着蓝紫色菌丝，它们缠绕着半截白骨，骨节间还残留着染血的白大褂碎片。墙角的监控屏幕突然亮起雪花，隐约浮现出几个穿着防化服的身影，他们拖拽着装满金属箱的推车，箱缝中渗出的淡绿色雾气在地面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坑洞。当镜头剧烈晃动时，隐约可见墙上的铭牌——531实验中心。
S将战术平板推到一个老头面前，屏幕上跳出加密邮件："兰格耶集团的生物实验室三天前购入二十台低温保存箱，型号与VX毒气储存要求完全匹配。"他调出实时监控画面，集装箱码头的龙门吊正在吊装标着"瑞典医药"的货柜，货轮桅杆上飘扬的黑旗在暮色中猎猎作响。
"让他们用了镜像加密技术。"老头将定位图放大到街道级，红点正沿着滨海大道向市区移动，"这些货柜不能走常规路线，让他们穿过废弃的地下隧道运输。"
暗室里猩红的应急灯有节奏地明灭，S单膝跪在波斯地毯上，防毒面具边缘凝结的水珠滴落在地，洇开深色痕迹。"莫斯教授，缘春暖还活着。她带队端了她在J国和M国的所有据点。"
吊灯折射出细碎的冷光，照在莫斯教授金丝眼镜后的瞳孔上。这位白发老者抚过桌上镶嵌的531徽标，突然爆发出刺耳的大笑，声浪震得墙角的青铜烛台簌簌作响："到底是从531计划走出来的元老，当初能从我的活体实验台上逃出去，这点本事倒没让我失望。"
他枯瘦的手指划过平板里缘春暖被拷在审讯椅上的照片，指甲深深掐进屏幕："只是这小东西的骨头比想象中硬。"实验室爆炸的监控录像突然自动播放，冲天火光中，培养皿里的VX毒气原液如同沸腾的绿血，"敢炸掉我二十年心血…..这份大礼，我得好好回敬。"
S喉结滚动，从战术背包掏出个金属容器："教授，这是在据点搜到的血清样本，检测出与531计划初代病毒的同源性。"容器内淡蓝色液体突然剧烈晃动，在玻璃壁上留下诡异的爪痕状痕迹。
莫斯的瞳孔骤然收缩，抓起容器凑近鼻尖轻嗅："原来她一首在研究病毒抗体...有意思。"他按下桌底的暗格，取出枚镶嵌黑宝石的注射器，"告诉审讯组，这批实验人员暂时留着。我要亲自把最新改良的'蚀骨'病毒，注入这些活体容器。"
走廊突然传来警报尖啸，红色警示灯将整层楼染成血色炼狱。S迅速举枪戒备，却见莫斯教授慢条斯理戴上防化手套，指向监控屏幕——实验室的活人正徒手撕开审讯椅的金属绑带，嘴角勾起与当年缘春暖逃出实验室时如出一辙的冷笑，她们颈后的皮下组织浮现出诡异的荧光纹路，宛如某种活物在皮肤下游走。
莫斯教授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恢复镇定。“看来这次的研究比我预想的更有成效，不过，这也只是垂死挣扎罢了。”他按下桌上的一个按钮，实验室的门纷纷紧闭，无数根针管从天花板降下。那些被感染的活人发出愤怒的咆哮，试图冲破这牢笼般的实验室。
与此同时，监控的蓝光在缘春暖眼底流转，她盯着Z国城市热力图上异常激增的红点，指尖重重按在卫星云图上某个不断闪烁的坐标。那些像癌细胞般扩散的热源，正是莫斯教授暗中部署的移动实验室。"安安，看来我们得加快行动了。"她对着加密耳麦低声说道，战术键盘在指尖敲出密如骤雨的指令。
而在Z国，以“理理朋友”身份联系安安的人己经出现。安安强忍着内心的愤怒与悲痛，按照缘春暖所说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与对方周旋。
她知道，自己的每一步都关系到这场对抗的成败，也关系到真正的百里理是否能平安归来。
“百里理之前总跟我提你，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安安挤出一抹笑容，眼神却透着警惕。对方热情地拉着她寒暄，可言语间却不断试探她对百里理近期行踪的了解。
水晶吊灯洒下的光斑在安安手背微微晃动。对面自称"理理故交"的男人推来温热的拿铁，金表链在袖口若隐若现："听说百里先生最近在筹备新的慈善项目？"他笑着搅动方糖，眼神却像显微镜般扫视着安安的表情。
安安垂眸轻抿咖啡，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他总说要给山区建十所医院。"瓷杯放回杯碟时发出轻响，指甲不经意间划过杯壁的摩斯密码刻印——那是缘春暖提前植入的微型通讯器。
当男人起身去洗手间，她迅速用唇语对着杯口念出坐标，暗处的纳米摄像头将画面实时传送到千里之外的指挥中心。
此刻的531实验中心宛如人间炼狱。被病毒改造的实验体撞碎防爆玻璃，他们脖颈暴起的青筋泛着诡异的荧光绿，徒手撕开合金门时，飞溅的金属碎片在应急灯下划出猩红弧线。莫斯教授将雪茄狠狠碾灭在皮质扶手，抓起墙上的霰弹枪："启动B区电磁脉冲！我要这些怪物变成烂泥！"
警报声中，缘春暖调出最新情报，瞳孔因震惊而微微收缩——安安传回的藏匿点坐标，竟与理理失踪前最后一次通话的基站位置完全重合。
夜晚，缘春暖不再伪装悄悄离开病房于国际刑警汇合，"所有人注意，目标地点可能存在活体实验样本。"她将战术刀插入靴筒，转头看向身后的突击小队，"这次，我们要连根拔起。"
咖啡厅里，安安突然听到口袋里的震动。微型通讯器传来加密信息：【己确认，坐标偏移15度】。她强压下眼底翻涌的情绪，对面的男人重新落座时，正撞见她眼角含泪的微笑："抱歉，突然想起理理说过的笑话。"指甲在桌面敲出三长两短的节奏，那是她们约定的"危险信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