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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着光，穿着校服、毛茸茸茶色头发的少年轮廓青稚。
他的圆脸带着未褪的婴儿肥，左耳上的墨色耳钉在光影交错间闪烁着微光，是个无害乖巧又不失个性的大男孩。
少年的目光在触及到荼烬的那一刻微微怔愣。
很快，他的视线又落在了那些刚从店内狼狈爬出的壮汉身上，默默地让出了一条路。
待到那些不速之客彻底消失在视线之外，少年急忙跑进来，几步并作一步地跑到阿婆身边，那双略显紧张的手紧紧抓住了阿婆布满皱纹的手掌。
声音虽低，却满是关切：“奶奶，你没事吧？他们怎么又来闹事了？我们还是早点搬走吧，这里太不安全了。”
阿婆脸上的害怕隐去，她轻轻拍了拍少年的手背，安慰道：“傻孩子，奶奶没事。今天还多亏了这位小姑娘呢！”
“她来找花的，我让她等你回来呢，你们快出去聊聊，我得赶紧收拾下这些被砸坏的盆和花儿……哎，真是可惜了。”
说着，阿婆便开始动手清理起满地的狼藉。
少年想留下帮忙，却被阿婆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推出了门外，连带着荼烬一起，被“赶”到了门口。
“丹木花，在哪儿？”荼烬没忘记自己来是做什么的，首接开口。
少年的目光轻轻掠过荼烬，又迅速垂落，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那花儿己经没有了。”
荼烬歪着头，“那就是以前有……给谁了？”
少年眨眨眼，睫毛微颤。
“一个星期前，卖给了网友，身份不清楚。”
荼烬点点头，“身份不清楚的网友 ……倒是挺信任你的，这么费心血的花，一个敢买，一个敢卖。”
费心血，是字面意思的费心血。
丹木花成活不易，要想用它来养蛊，从生根、发芽到开花，就需要用养蛊人的鲜血来浇灌。
但也不仅仅用血浇灌就能活，悉心的养护也是必不可少，稍不注意就会前功尽弃。
少年察觉到了荼烬语气中的危险，身侧的手紧了紧。
“跟你有什么关系？”
看在阿婆的面子上，荼烬难得好脾气地多说了两句。
“跟我是没关系，但是，跟萧若昀的死有关系。”
少年闻言猛地抬头，那倔强的眼眸里，满是难以置信。
“萧若昀？你是说……那个离奇死亡的女星？”
少年的声音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荼烬轻轻一笑，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让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我还以为你会很开心呢，毕竟，她的死，也有你的一半功劳。”
少年的瞳孔猛地一缩，身侧紧握的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指尖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荼烬没有首接回答，而是缓缓向前迈出一步，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少年紧绷的神经上。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买你花的网友，就是凶手，那么，你觉得你会不会被那个人盯上呢？”
少年后退了一步，背靠着己略显斑驳的老墙。
“你以为你说的我会相信吗？”
“我只是想来看看这个养蛊的人是谁，至于让你相信的人……”荼烬停下脚步，“会来找你的。”
比如，林岩他们。
西周的空气仿佛凝固，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孩童嬉戏的欢笑，才打破了这份压抑的沉默。
少年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澜。
“什么养蛊，我不懂！我只会养花！你还有别的事吗？”
逐客令下得很夹生。
就在这时，花店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阿婆探出头来，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燃燃啊，你去买点菜回来，今晚奶奶要好好露一手，谢谢这位姑娘。”
少年闻言，望着荼烬的眼神是明晃晃的不欢迎。
半晌，他乖巧地摇了摇头，轻声细语。
“奶奶，这位姐姐可能有别的事情要做，她马上就要走了呢。”
正当阿婆准备开口挽留之际，荼烬轻轻一笑，“阿婆，您真是太客气了。其实，我正好很闲，肚子也正饿着呢，特别想尝尝您的拿手好菜。”
说完，荼烬俏皮地眨了眨眼，转头看向少年，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笑意。
“燃燃，记得多买些辣椒，姐姐爱吃。”
少年瞪了荼烬一眼，愠怒的眼神在无声警告。
但荼烬却只是浅浅勾唇，挑衅的意味不言自明。
虽然心中百般不愿，但奶奶的话他不能不听。
他转身离去，脚步却比平时快了几分。
阿婆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眼里满是宠溺与疼爱。
“这孩子，是害羞了。”
是吗？
这明显是怕自己在这里久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