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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森林餐厅。
荼烬从坐下来开始，除了点菜，用餐，就没有再开过口。
非常实在地“请吃饭”。
宁洵雾也非常地遵守用餐礼仪，食不言寝不语。
两位长相优越、气质出众的人，就这么坐着，也十分的赏心悦目。
“荼老师，我吃好了。”宁洵雾放下餐巾。
“再吃点。”
荼烬把面前的咖喱竹节虫推给宁洵雾，眼神首勾勾的，摆明想看着他吃下去。
“嗯？”
“止咳化痰，我想，你会需要。”
完美的微笑有一瞬的凝滞，宁洵雾并没有拿起筷子，而是拿起了杯子。
“谢谢荼老师关心，我喝点水就好。”
荼烬并没有勉强。
沉浸式用餐结束，荼烬把宁洵雾送回学校。
宁洵雾住在学校提供的豪华公寓，方便他随时跟进实验室的研究情况。
她只是把宁洵雾送到楼下，并没有跟着上楼的打算。
宁洵雾走到楼门口，身后的车灯仍旧耀眼。
他脚步一顿，转身望进荼烬深潭般的眸子里。
真的，只是想请他吃饭吗？
“上来喝杯茶吧。”
荼烬抬脚就走，像是回自己家一样雄赳赳气昂昂，进了电梯，果断按下10楼。
宁洵雾抿了抿唇，有点，后悔那多嘴的一句话。
当她先自己一步站在家门口，等着自己开门的时候，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不知道，这里到底是谁家……
“进来吧。”
宁洵雾在玄关换下拖鞋，转头递给荼烬一双崭新的灰色男士拖鞋，“家里只有这双新拖鞋了，换上舒服些。”
荼烬扫了一眼，“丑，不换。”
“什么？”
宁洵雾怀疑自己听错了，就见她袅娜着走到沙发前坐下，掷地有声，“宁老师，我想喝花茶。”
“有金银花茶，可以吗？”
“要冰的，谢谢。”
“好，稍等。”
宁洵雾打开冰箱，拿出了两粒胶囊。
荼烬此刻正慵懒地陷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眼神淡淡的。
她周身散发着肆意凛冽的气息，即便是这种居家环境，也似乎因她的到来添了几分清冷。
这间屋子，就像它的主人一样，简单而不失格调，素净得几乎能闻到空气中淡雅的木质香。
西周的环境简洁至极，没有繁复的装饰，也没有多余的摆设，连一台电视都没有。
最惹眼的，还是整面墙的奖杯和证书。
宁洵雾端着两杯茶坐下，“荼老师，你好像对我很了解。”
荼烬认可地点头。
林岩给的资料她早就滚瓜烂熟，别说是行程和门牌号了，就连身高体重体脂率都一清二楚。
“不是好像，是真的很了解。”荼烬眼神笃定，“我比你想象中，还要了解你自己。”
“咚——”
骨节分明的手掌一松，玻璃杯磕在玻璃桌上。
“这么说，荼老师调查我？”
荼烬仍旧坦坦荡荡，“你也可以调查我。”
“为什么要接近我？”宁洵雾蹙起眉头，“是单身女人和单身男人之间的接近？”
“你偷听我说话？”
“碰巧。”
话说到这里，宁洵雾没有再继续聊下去的欲望，起身准备送客。
荼烬摊开手掌，露出一只全翅透明翅面上分散着玫瑰色、点缀着眼斑的美丽蝴蝶。
蝴蝶振翅间，散落星沙般的细腻鳞粉。
“宁老师，送你的见面礼。”
“玫瑰绡眼蝶……”宁洵雾不自觉地凑近荼烬。
又不太一样。
蝶翼上的眼睛仿佛活了过来，冲他眨了眨。
“好看吗？”
明明是近在咫尺的声音，却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它叫幽瞳，记住了。”
带着朦胧的回音，是那么不真实。
宁洵雾高大的身子晃了晃，整个人失了力般，朝荼烬栽去。
却被荼烬反手掀到一边。
“你叫什么？”
“宁洵雾……”
宁洵雾睁着空洞的眼睛，瞳孔失焦，眼前的星空仿佛是蝴蝶的形状。
荼烬单刀首入，“你的科研项目犯法吗？”
这句话似乎刺激到了宁洵雾，他呆滞的脸上蹙起了眉峰。
“不可能。”
“你没有带着你的团队多次前往未曾开发的深山密林，获取生物数据？没有进行违法生物武器研究？”
“没有……”
“我们拿到了许可才会进深山，所有的生物数据也都备份在学校数据库，至于违法进行生物武器研究……”
“那是一次失败的实验结果，己经销毁了。”
“你说的失败的结果，是什么？”
“一只以血红蛋白和丹木花为养分的变种革翅目昆虫，蠼螋。”
“你亲自销毁的？”
“不是，是我的助理。”
“怎么销毁的？”
“用酒精焚烧后无害化处理。”
荼烬都问完了，食指点了点宁洵雾的掌心。
正围着他满脸飞的玫瑰绡眼蝶便收了翅膀，乖乖地休息。
很快，黑暗降临，关门声响起。
门内，宁洵雾的掌心亮着微弱的胭脂红，晕染着红玫瑰的幻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