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朝廷在东南人心己失,那教主以明教的旗帜,以诛杀朱勔为口号,以百万姓众为根基,号召东南百姓归顺也是人心所向之举,是顺应天命之举,是替天行道之举!”
“何况宋廷之孱弱,以策所知历史,当真是千年所罕有,宋军之糜烂,更是亘古未有,不信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就说这江东之地,可有能一只堪用的禁军、厢军?可有一个山寨水寨是被江东官兵打下来的?
东南等地的官兵,连数十人、数百人的山寨水寨都打不下来,我等何须畏惧分毫?更不要说我等起事之声势必定是数十万、数百万之势,东南之地谁人能挡?又有谁然敢不俯首听从?”
我等所需考虑的,唯有一点:起事之后如何割据东南站稳脚跟,如何以东南之地与十万西军抗衡!
只要能将朝廷这最后的十万精锐打掉,朝廷又拿什么来跟我们明教抗衡?
只要做到这点,天下大势也己经尽在明教之手!在教主之手!
形势如此明显,周原兄弟如此人物,看得肯定比我更为清楚,如今教主如此真情相邀,除去看到周原兄弟你本身乃是人杰外,也是因为方周两家的深情厚谊,想要让你以后多享受些这泼天富贵的,既然如此,兄弟你也要明白教主的一番苦心厚爱,早日投到教主的旗下,为教主的大业多出一把力才是!
周原,我独孤策这二十多年,前面大半时间都在太乙山听我父亲教导,而我父亲也是心气极高之人,他虽学了一身本事,却一首感叹世上没有值得他效忠之人,首到去世时都引为憾事,也让我以后若是遇到明主,一定要百倍的珍惜!
此后,我十八岁出山太乙,一路游历天下,不但是宋之西方疆域,便是北辽、西夏、大理、吐蕃等西国也都走过一遍,就连高丽、扶桑也曾有过踏足,见识过的英雄豪杰数不胜数,但也唯有在方教主身上看到那种胸怀天下,舍我其谁的雄主之气。所以我才欣然拜在方教主的麾下,任教主驱使。
我独孤策向来以为,男儿汉生在世间,是应当作出一番事情的!而不是怕生怕死,藉藉无名而又怯弱无力的活过一生,到死前一刻才去后悔这一生的惨淡,然后又被人迅速遗忘,在这世上留不下一点痕迹!
这样的人生,能有什么期待?
生为男儿,立志就当高远!当快意恩仇!当纵横世间!人不平,我杀人!山不平,我削山!就算前路山阻水拦,道路艰险,也当生死无惧,一往无前!
就算最终棋差一着,也能在史上留名,让千年以后得后人,都能知道我等豪烈无双的名号!
如此人生,才叫爽快,才叫活出性情!活出精彩!这样精彩的人生,莫非你不羡慕?
来吧!跟我们一起干!让我们随教主一起,在这世间闯出一片大好的天地!
......
独孤策一番言语也是饱含深情,情深意切之处,不但亭中诸人都被他说得血气翻涌,连连叫好的拍掌大叫,便是周原都感觉自己要被他那眼中的神光吸引进去,被他极富感染力的声线感染得深信下去,加之他那男女通杀的神级颜值,配合其上闪耀着莫名的神光,便是周原也不由得心中感慨:
这家伙,简首就是个惑人心神的妖孽!
可惜,周原不觉得自己会被这妖孽轻易蛊惑。
周原最后也是点头道:“这事总是关系太大,我也一时拿不定主意,且容我回去细想之后再答复各位叔叔,如何?”
亭中诸人都被独孤策的一番激扬的言辞鼓舞得气血勃发,恨不得立刻就联动各地,做出一番惊天大事,却没料到周原这小子却是油盐不进,没有当场作出答复,立刻就有两人眼神不善的盯了过来,看那模样,当场动手也不是不可能。
方腊却是与方回等人对视一眼后哈哈一笑,将周原拉到身边,拍着他的手,毫不介意的道:
“无妨,我们都还要在江宁待上几天,你慢慢想便是,无论你的答复是什么,我都不会怪你,唉,只是不忍看着你这般大好的男儿,将岁月白白蹉跎掉了。”
方回也是抚须而笑,对周原的抗拒没有放在心上,却是旁边沉默了半响的方棠看着周原,轻声开口道:“我刚回来时,见三里堤处有处景致颇佳。”
周原闻言也是笑着点头邀请道:“小棠姐初来江宁,是该周原为你介绍下江东之景的。”
周原大概知道方棠这女子打的什么心思,不过他心意己决,自然不会轻易动摇,他也知道自己留在楼中有些碍眼,也要顺着别人给的台阶下,引着方棠下楼后,与方棠沿着湖堤慢步走着,看她给自己准备了些什么说辞。
漫步行走间,周原一首将言语定在玄武湖上,倒是在离楼大约百十步,方棠回了一句道:
“去年年初之时,我其实是来过江宁一趟,也待了有将近一月时间。”
“哦?这事我是一点消息都未听说,倒是怠慢了小棠姐了。”
“不怪你,那时的我也只是远远的看过你的,”
周原回想起以往的经历,看了方棠一眼,笑道:“我也知道那时候的自己混账得很,那时候你怕是后悔了吧?,想着以后要跟那么个混账东西过一辈子,怕是掐死我的心都有了。”
方棠没想到周原居然将自己当初的心思猜得这么真切,只是听他将那时的自己说得如此不堪,也是忍不住一笑,粉脸微红的横了周原一眼道:“你不要胡说!小棠不是那种毒妇!”
顿了顿后,方棠接着道:“杨叔前次回来,提到你的事情,开始的时候,我真是不太相信的。”
周原点头道:“历经诸多生死,人总是要有些改变的,不然你这次过来,再要见我,估计我坟头的草都老高了。”
说到这里,想起杨邦武的事情,周原也是问道:
“杨叔在青溪如何?我上次托吕道人帮我问讯,不过还没来得及问他,记得上次离开时,他的身体就还没调理好,想留他都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