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如伊德海拉这样的邪神在乌波·萨斯拉面前也如雏鸟一样脆弱。
这让杨铭更认识到了邪神与邪神之间的差距。
看着那在深坑中起起伏伏,肉体宛如波浪一样翻滚的祖神,杨铭犯了难。
自已要如何应对这样强大的邪神?
毁灭之矛肯定是不能再用了。
一柄毁灭之矛扎下去便消失了一座山脉,再来一矛那大家都别想活。
最重要的是乌波·萨斯拉看起来根本没事,这位可怕的祖神甚至都没有苏醒,光靠身体的本能便弑杀掉了伊德海拉。
就在杨铭思考之时,一旁大地上的灰尘竟然缓缓凝成了几个字。
是梦境医院的提示!
杨铭吃了一惊,赶忙定眼瞧去。
只见黑色的灰尘在地上旋转,汇聚,形成了这样一句话。
跳下去,接触它。
“跳下去?”
看到灰尘凝聚成的提示,杨铭瞳孔瞬间缩成针尖大小。
开什么玩笑?
让自已跳下去和祖神进行接触?
这可是连伊德海拉都能吞噬的存在啊,自已跳下肯定会尸骨无存的!
想到这里,杨铭很是纠结。
一方面是身体本能的抗拒,一方面又是对梦境医院的信任。
在心中纠结了许久,最后杨铭心一横,决定按梦境医院说的去做!
如果没有梦境医院的话自已早就死了,哪里还会有现在的自已?
杨铭相信,梦境医院不会害自已。
想到这里,杨铭心一横,看向下方那巨大的深坑。
来到深坑边缘,就在杨铭准备跳下去时,脑中突然响起了修格斯之王的声音。
“你要干什么?杨铭?”
听到这话,杨铭这才反应过来自已的身体里还有修格斯一族的存在。
“我要去接触祖神。”
“你疯了!祖神会吞噬一切生命,你没看到刚刚那只邪神是怎么死的吗?”
脑中传来修格斯之王低沉的声音,但此时的杨铭主意已定,并没有打算听从修格斯之王的劝告。
“修格斯之王,我主意已定,你不用劝我,至于你和你的种族我不会带你们跳下去,你们能离开我的身体吗?”
杨铭问道。
“没有,为了帮助你战斗我们的能量已经用光了,没有寄宿的肉体我们就会死。”
“那我切下一截肉体你们附着在里面能行吗?”
修格斯之王也没想到杨铭会这么问,沉默许久,脑中才传来了回答。
“可以。”
“好,你们来我左手。”
随着杨铭将意识传达给修格斯之王,杨铭能感觉到身体中有什么东西快速聚集到了左手。
等待修格斯之王完成转移后,杨铭凝聚出精神短刃,对着自已左手便是一刀。
啪嗒一声。
左手掉落在地上,看着那掉落的左手,杨铭连眉头都没眨一下。
来这个世界之后,像这样的小伤杨铭都已经习惯了。
看着自已那截左手,杨铭淡淡一笑道。
“请不要伤害人类,我有一天还会回来的。”
说罢,杨铭张开双臂纵身一跃,跳入了那起源的沼泽里。
扑通!
从上千米的高空一跃而下,人体仿佛炮弹一样砸入到乌波·萨斯拉的躯体内。
眨眼之间,那蠕动的肉块便将杨铭包裹起来。
杨铭能感觉到自已的躯体开始分解。
这种分解没有疼痛,没有瘙痒,仿佛周围这些蠕动的肉块是自已身体的一部分,十分平静,甚至还有点舒适。
意识在这样的虚无之中瓦解,大脑仿佛被包裹在了母亲的怀抱之中。
在这虚无的黑暗之中,杨铭看到了乌波·萨斯拉那蕴藏于细胞中的回忆。
有关于这位究极祖神所经历的一切。
一幅幅画面仿佛倒影一样在杨铭眼前掠过。
一年、十年、百年、千年……亿万年。
杨铭仿佛一个沉默的观影者,了解着蓝星过往的一切。
人类文明不过昙花一现。
古老者、旧日支配者,还有那些强大的外神。
在乌波·萨斯拉的眼中,它们如同时间长河中的过客,一闪即逝。
在这些强大的生命中,杨铭甚至看到了伊德海拉的身影。
伊德海拉诞生于乌波·萨斯拉的躯体,在没有被吞噬前便逃离了乌波·萨斯拉。
此时杨铭才明白,伊德海拉为何要让自已带着毁灭之矛来弑杀乌波·萨斯拉。
因为它是诞生于乌波·萨斯拉的邪神,迟早有一天苏醒的祖神会重新找到它,吞噬掉它。
而在那更加古老的记忆之中,杨铭还看到了曾经蛮荒的星球发过的一场场惊天大惊。
无数可怕的旧日支配者曾经在蓝星上发动战争。
这些拥有无尽寿命,不死不灭的邪神在相互厮杀,它们在漫长孤寂的时空以战争取乐,打发那悠长无聊的时间。
古老的秘辛,邪神的兴衰与沉睡,万物生命的起源都被记录在了乌波·萨斯拉的细胞之中。
它是蓝星最为古老的见证者,也是蓝星第一个生命。
但这还没有完。
乌波·萨斯拉的存在远要比那些邪神久远的多。
在邪神还没有来到蓝星之前,甚至在蓝星还没有形成之前,乌波·萨斯拉便已经在无垠深邃的宇宙间游荡。
再往前,无数岁月,宇宙诞生之初。
杨铭看到了一座巨大的黑色神殿。
它位于宇宙的中心深处,在那充斥着混沌笛音的王殿之上,沉睡着一个可怕的身影。
杨铭想要看清这一切,但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那沉睡的存在身旁。
刺耳的,充满恶意的笑声回荡在这空旷的黑色王殿中。
它没有面孔,却又满是面孔。
古老而又熟悉的笑声让杨铭汗毛直立。
那是黑法老的笑声。
它的名字被黑色王殿中那拍打着肚皮,吹奏着古怪笛音,起舞的盲目,喑哑的众蕃神所传唱。
它是奈亚拉托提普。
混沌的化身。
混乱的源头。
魔王的使者。
伴随着杨铭的目光,使者看向了杨铭,在这黑暗王殿中与杨铭对视。
更加刺耳的笑声于杨铭耳边响起。
它在嘲笑,仿佛在嘲笑着杨铭自不量力的行为。
空间在这一刻轰然破碎。
等杨铭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已不知何时又坐到了梦境医院的沙发之上。
而护士正静静的站在自已面前。
“哈德曼医生,院长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