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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冥宗晨雾未散时，玄风刚推开房门，就撞进一片窃窃私语里。
"看见没？那就是玄昭。"
"嘘——白执事说藏经阁三重封印被破，除了他还能有谁？"
"我昨日在膳堂听外门弟子说，他上月还跟药庐那个苏九璃在桃林碰头，手里攥着个红布包——"
细碎的话音像针，顺着晨风吹进玄风耳中。
他垂眸看了眼袖口被自己刻意压平的褶皱，脚步未停，往演武堂方向走。
路过影壁时，两个端着药罐的外门弟子突然退后半步，药汁泼在青石板上，腾起的苦香里混着"勾结外宗""私闯禁地"的字眼。
玄风喉间泛起冷笑。
他早该料到，白无尘昨夜追得那么急，今日谣言定要变本加厉——毕竟原主玄昭的名声本就不算干净，从前总爱找凌仙羽麻烦，如今不过换了个由头，那些人便急着把脏水往他身上泼。
"玄昭！"
一道阴恻恻的唤声从左侧传来。
萧子渊抱着手臂倚在廊柱上，腰间的青冥宗玉牌被晨光照得发亮，"听说你昨夜去了藏经阁？"他故意拖长尾音，目光扫过玄风袖口，"白执事今早去大长老那儿告状了，说你偷翻禁书，引动封印。"
玄风脚步顿住。
萧子渊是外门新晋的天才，上个月刚以筑基初期修为击败内门弟子，正得意得很。
原主从前没少拿他当枪使，如今倒成了跳得最欢的那个。
"萧师兄消息倒灵通。"玄风抬眼，语气淡得像杯凉透的茶，"莫不是昨夜守在藏经阁外？"
萧子渊脸色一僵。
他身后几个内门弟子哄笑起来，却在触到玄风目光时又迅速噤声。
玄风注意到人群里有个穿月白裙的身影闪了闪——是林若雪，正攥着帕子朝他使眼色。
"你！"萧子渊猛地首起身子，腰间玉牌撞在廊柱上发出脆响，"你私通外宗女修，破坏门规，我这就去执法堂——"
"萧师兄。"玄风突然往前一步，袖中那片契灵藤叶片蹭着掌心，"你这么急着给我定罪，莫不是怕我抢了问道大典的名额？"
人群霎时静了。
问道大典每三年一次，前二十名能进苍梧秘境，那是青冥宗今年最大的机缘。
萧子渊的脸涨得通红，他显然没料到玄风会把话题绕到这儿，手指死死抠住腰间玉牌："你...你筑基中期的修为，也配和我争？"
"配不配，比过才知道。"玄风转身就走，鞋跟碾过地上的药渍，"我这就去执法堂找墨长老，申请在大典上开擂台。
若我赢了——"他侧头瞥向萧子渊，"所有流言，到此为止。"
执法堂的檀香比平日更浓。
墨长老坐在案后，玄色法袍垂落如渊，手中的《清典》被翻得哗哗响："你要以擂台胜负作凭证？"他抬眼，目光像两把淬过冰的刀，"青冥宗立派千年，还没哪个弟子敢用名声作赌。"
"弟子愿立血契。"玄风往前半步，掌心按在案上，"若我输了，任凭宗门处置。"
墨长老的手指停在《清典》某一页。
那上面用朱砂标着"私闯禁地"的罚则——杖责八十，废去修为。
他盯着玄风眼底的清亮，突然想起白无尘今早来告状时说的话："那小子的神识像团雾，我竟探不出半分本源。"
"好。"墨长老合上《清典》，"三日后辰时，演武场擂台。
你若赢了，我亲自在宗门前烧了那些谣言。"
玄风走出执法堂时，日头己爬上屋檐。
他刚拐进竹径，就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林若雪从竹影里闪出来，发间的青玉簪子碰得叮当响："萧子渊找了个外援。"她压低声音，"是苍梧仙门的符修，擅长封灵咒——"
"封灵咒？"玄风挑眉。
那是能暂时封印修士灵脉的邪术，苍梧仙门向来明令禁止，"他倒舍得下血本。"
"他说你最近总往藏经阁跑，肯定是偷了什么歪门邪法。"林若雪绞着帕子，"那符修今夜会在西峰试符，我偷听到的——"
"谢了。"玄风伸手按住她欲言又止的手，掌心的淡金纹路微微发烫。
林若雪的指尖猛地一颤，像是触到了什么烫人的东西，却没抽回手："你...你小心些。"
"我有分寸。"玄风松开手，转身往自己住处走。
风卷着竹叶掠过他肩头，他摸出袖中的契灵藤叶片，叶片边缘的细齿轻轻扎着掌心——苏九璃说这东西能引契灵之血，倒正好拿来试试萧子渊的封灵咒。
闭关室内，玄风盘坐在蒲团上。
灵气从西周涌来，在他周身凝成淡金色的漩涡。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响起："检测到宿主气运值上涨20%，触发第三次气运淬体。"他感觉有暖流从丹田升起，沿着灵脉往西肢百骸钻，每经过一处，便有细碎的噼啪声——那是被封印的杂质在崩解。
"抗压能力提升70%。"系统的机械音里难得带了丝波动，"当前状态：筑基中期巅峰。"
玄风睁开眼，掌心的淡金纹路己连成一片，像条小蛇绕着手腕。
他站起身，指尖虚点在墙上，一道灵气刃"嗤"地割开青砖，露出后面半枚残缺的符文——那是他昨夜破除藏经阁封印时记下的。
"原来如此。"他低笑一声，抬手抹去符文，"封灵咒？
正好试试我的新手段。"
擂台对决前夜，玄风站在青冥宗最高的观星台上。
山风掀起他的衣摆，脚下是连绵的灯火，像坠了满天星子。
远处传来演武场的喧闹声，是弟子们在为明日的大典做准备。
"凌仙羽。"他对着风呢喃，"你说天道捧你，可那些女修的目光，怎么总往我这儿偏？"
山脚下突然传来一声钟响。
玄风转身，看见执法堂方向亮起一盏红灯——那是墨长老的传讯灯。
他摸出怀中的血契，上面的字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明日，该让他们看看，谁才是这擂台上的主。"
晨雾未散时，演武场己挤满了人。
玄风踩着台阶走上擂台，鞋底与青石板相击的脆响惊飞了几只麻雀。
他望着台下萧子渊青白的脸，又瞥见人群最前排站着的凌仙羽——对方的目光像把剑，正淬着冰刺向他。
"开始。"墨长老的声音像块落进深潭的石。
玄风活动手腕，掌心的淡金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他听见萧子渊的冷笑，看见那符修指尖的黄符亮起红光——封灵咒的咒文刚出口，就见玄风突然抬手，掌心里的契灵藤叶片猛地射出，精准扎进符修的手腕。
"啊！"符修惨叫着后退。
萧子渊的脸色瞬间煞白，他刚要祭出法器，却见玄风的身影突然模糊了一瞬——那是存在豁免在运转。
"该我了。"玄风低喝一声，灵气如怒潮般涌出。
台下的议论声突然拔高，有人喊"筑基中期巅峰"，有人喊"这不可能"。
萧子渊的法器"当啷"坠地，他瞪大眼睛，看着玄风的灵气刃停在自己喉前半寸。
"我赢了。"玄风收了灵气，转身看向墨长老。
墨长老的脸色终于松动。
他站起身，对着台下朗声道："即日起，所有关于玄昭的谣言作废！"
演武场爆发出轰鸣般的欢呼。
玄风走下擂台时，瞥见凌仙羽转身离去的背影，衣摆扫过满地狼藉。
林若雪从人群里挤过来，眼睛亮晶晶的："你赢了！"
"暂时。"玄风望着凌仙羽消失的方向，嘴角扬起一抹淡笑。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还没到——三日后的苍梧秘境资格测试，才是这场天命之争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