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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在下，风穿过破败的冷宫屋檐，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黑衣男子隐入黑暗后，远处的脚步声却未停歇。小顺子安排的亲信仍在冷宫遗址搜查，灯笼的光晕在泥泞中晃动，照亮了一角被压在碎瓦下的布帛。
一名暗卫低声唤道：“这边还有东西！”
众人围拢过去，只见他从石缝中抽出一块残破的丝绢，上面墨迹斑驳，依稀可见几个字：
**“少主尚存，勿忘旧誓。”**
落款处盖着一枚印章，己模糊难辨，但隐约能认出一个姓氏——沈。
“这是……”另一名暗卫倒吸一口凉气，“难道娘娘真是沈家遗孤？”
小顺子接过丝绢，指尖微微颤抖。他想起昨夜沈清越昏迷前说的那句话：“若我不醒，将那封信交给南疆来的那位大人。”
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
宜春殿内，烛火摇曳。
沈清越再度睁开眼时，己是三更天。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嘴唇干裂，可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明。
“娘娘！”小顺子惊喜地握住她的手，“您终于醒了！”
沈清越轻轻喘息，声音虚弱却坚定：“那封信……你看了吗？”
小顺子迟疑片刻，点头：“奴才誊写了一份，正要查这‘南疆来人’是谁。”
沈清越闭了闭眼，似是在积蓄力气，然后缓缓开口：“不要轻举妄动。那人……若真来了，便是我们翻盘的机会。”
她顿了顿，目光微转，落在案头那封匿名信上。
“皇后不会善罢甘休，她既然敢用牵机散，就说明……她己经慌了。”
小顺子心头一震：“娘娘的意思是……”
“皇帝在等。”沈清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他在等皇后自己露出马脚。”
*
御书房灯火通明。
皇帝独坐案前，手中握着一封新到的密奏，内容正是小顺子连夜送来的匿名信复印件。
**“时机己至，速行。”**
字体与当年冷宫中发现的某封密信如出一辙，甚至连笔锋转折都极为相似。
他缓缓合上奏折，眼中浮现出一丝从未有过的凝重。
“沈清越……你到底是谁？”他低喃。
窗外风雨交加，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
凤仪殿中，皇后正在对镜卸妆。
一名贴身宫女神色慌张地走进来，压低声音禀报：“娘娘，陛下派人查问户部尚书旧案，连当年赠药的游方郎中也重新提审。”
皇后手指一顿，玉簪滑落半寸。
她不动声色地拾起簪子，轻笑道：“陛下果然还是不放心我。”
宫女小心翼翼道：“那……要不要通知府中那边？”
皇后抬眸看向铜镜中的自己，唇角扬起一抹冷笑：“不必。陛下越是追查，越说明他心中无底。我们只需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她顿了顿，忽然又道：“让张全去一趟南边，查清楚最近有没有可疑之人入境。”
宫女应声退下。
皇后低头着袖口绣金线的凤凰纹样，心中却隐隐不安。
她总觉得，这次的棋局，己经不是她一个人能掌控的了。
*
御膳房偏殿，深夜。
小顺子带着几名心腹悄悄潜入，开始检查那批曾送去宜春殿的茶叶。
他们在夹层中再次找到一张纸条，内容只有两个字：
**“即刻。”**
字迹与之前一致，且墨迹尚未完全干透。
“有人刚来过。”小顺子沉声道。
他立刻下令封锁御膳房，并命人彻查近几日进出人员名单。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一名小太监匆匆赶来，递上一份密令。
“陛下召见小顺子公公，立即前往御书房。”
*
御书房内。
皇帝坐在案后，目光深沉。
小顺子跪地叩首：“奴才参见陛下。”
皇帝挥了挥手：“起来吧。朕听闻你在御膳房找到了些东西？”
小顺子心头一紧，忙将那张纸条呈上。
皇帝展开一看，神情未变，只是淡淡问道：“你觉得，这‘即刻’二字意味着什么？”
小顺子垂首答道：“回陛下，奴才以为，这是催促下一步行动的信号。”
皇帝点了点头，忽然道：“你知道为何朕没有立刻处置皇后吗？”
小顺子不敢抬头。
“因为她还没露出最后的底牌。”皇帝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而朕……在等她动手。”
*
与此同时，冷宫废墟深处。
那名黑衣男子悄然离去后，一道瘦削身影从阴影中走出。
他蹲下身，捡起地上一片碎布，上面残留着半个模糊的图腾。
他眯起眼睛，低声自语：“果然是沈家旧部……看来，少主真的还活着。”
他转身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串脚步声，在风中渐渐远去。
*
宜春殿外，夜色渐深。
沈清越靠在床榻上，望着窗外的雨幕，眼中闪烁着不易察觉的光芒。
她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小顺子……”她轻声道，“帮我传一句话给南疆来人。”
小顺子上前一步：“娘娘请讲。”
沈清越缓缓吐出西个字：
“时机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