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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的蛇信子几乎要舔上乔悦后颈时，她指尖猛地掐进宗政绝掌心：“用冥火试试！”
宗政绝瞳孔微缩。
星霜果本是冥界极寒之物，冥火却是至阳之火，二者相克的说法在九殿流传百年。
可此刻乔悦眼底的光比裂隙里所有鬼火都炽烈，他喉结滚动，玄色袖袍翻卷间，赤金冥火裹住三颗星霜果。
“轰——”
像是炸开了十盏引魂灯，白金色的光浪以两人为中心席卷而出。
黑影发出类似金属摩擦的尖啸，蛇鳞簌簌剥落，露出底下暗紫色的腐肉。
顾长风的惊呼声被气浪撕碎：“不可能！星霜果的寒性明明该——”
但光芒只持续了三息。
黑影甩动尾巴抽碎一块岩壁，腐臭的腥风裹着碎岩砸来。
乔悦拽着宗政绝滚进石缝，后腰抵上冰凉的岩壁时，她瞥见镇魔链上最后一枚金色符文正缓缓剥落。
邪神的气息像团浓墨，在裂隙深处晕染开来，连空气都变得黏腻。
“它怕星霜果的能量。”乔悦抹掉嘴角的血，指节抵着石缝里渗出的阴水，“刚才那波压制，邪神的嘶吼弱了半分。”
宗政绝扯下外袍裹住她肩膀，玄色衣料上还沾着他的冥火余温：“你怎么确定？”
“生死簿预知。”乔悦翻出袖中半本残页，泛黄纸页上正浮现金色字迹——【星霜果，邪神业火之克星】。
她扯了扯嘴角，“前晚翻生死簿时，刚好翻到这页。本来以为是古人胡诌。”
宗政绝盯着那行字，指腹轻轻抚过残页边缘：“所以你才在裂隙里藏了十二颗星霜果？”
乔悦没否认。
她盯着远处逐渐清晰的黑影轮廓，声音沉下来：“玄霄当年镇压邪神用了镇魔链，可顾长风的裂隙计划...他们分明在给邪神松绑。如果星霜果能压制它，或许也能削弱玄霄——毕竟玄霄能操控裂隙，说不定和邪神有因果。”
“值得赌。”宗政绝将残页收进袖中，“但需要更多星霜果。”
话音未落，一道幽蓝魂音在两人耳边炸开。
白霜的声音裹着冰碴：“陈安的商队这月运了三车星霜果进裂隙，目的地是镇魔台。”顿了顿，她又补了句，“顾长风最近总往商队库房跑。”
乔悦手指一紧。
陈安是地府有名的阴商，专做冥器倒卖，她上个月刚审过他的魂——那老东西私吞了阳间供奉的往生钱，被她判了百年油鼎之刑。
可此刻他竟能自由行动...
“分头。”乔悦当机立断，“我和阿绝去镇魔台截商队，你在外围布锁魂阵，别让邪神气息溢出裂隙。”她顿了顿，又加了句，“白霜，顾长风...他可能比我们想的更深。”
白霜的魂音里有极轻的叹息：“我明白。”
镇魔台在裂隙最深处。
两人踩着阴雾往前时，乔悦的生死簿预知突然发烫。
她指尖按在眼皮上，眼前闪过零碎画面：陈安穿着金丝绣的阴商服，正往青铜鼎里丢星霜果；顾长风站在鼎边，手里攥着半段镇魔链，链上的符文和他眉心的暗纹连成一片。
“停。”乔悦拽住宗政绝的袖子，“前面三十步，左转有块凸岩。”
两人刚躲进岩后，就听见陈安的尖笑：“顾大人放心，这十二车星霜果都是从极北寒渊挖的，颗颗带冰魄。等仪式成了，您要那什么邪神...不，您要的力量，保管——”
“闭嘴。”顾长风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刀，“仪式开始。”
乔悦顺着岩缝望去。
青铜鼎里的星霜果正在融化，冰蓝色的汁液漫过地面，画出扭曲的咒文。
顾长风将镇魔链扔进鼎里，暗紫色的雾气瞬间腾起，裹住了他的眉眼。
“他们在用星霜果唤醒邪神。”乔悦咬着牙，“镇魔链本是锁它的，现在被顾长风拿来当引——”
“轰！”
岩缝突然剧烈震动。
顾长风转身看向他们的方向，嘴角咧开不怀好意的笑：“乔判官，宗政冥帝，既然来了，何不出来喝杯星霜汁？”
黑影的蛇尾破空而至！
乔悦旋身推开宗政绝，判官笔己经攥在手里。
她望着逼近的蛇头，突然想起生死簿里的另一句话——【判官笔，断阴阳，点因果】。
“去！”她手腕翻转，笔尖重重戳向脚边一颗滚落的星霜果。
银白毫光裹着冰寒炸开。
蛇头被冻成冰雕，“咔嚓”碎成千万块。
乔悦趁机拽着宗政绝扑向青铜鼎，可顾长风的身影己经闪到鼎前，掌心托着最后半段镇魔链：“晚了。”
暗紫色雾气骤然暴涨。
镇魔台的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缝隙，深处传来闷雷般的嘶吼。
乔悦感觉有双无形的手掐住她喉咙，连冥火都在发抖。
宗政绝将她护在身后，冥火凝成盾牌，却被雾气腐蚀出一个个黑洞。
“这才是星霜果的真正用途。”顾长风的声音混着两个调，一个是他自己，另一个低沉得像来自地底，“用极寒融化镇魔链，用邪神业火重塑...哈哈哈哈，宗政绝，你以为你能护她多久？”
乔悦望着逐渐清晰的雾气轮廓——那是条比之前更大的黑影，蛇身上缠着断裂的镇魔链。
她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能看见宗政绝攥紧的拳头里，星霜果的冷光和冥火的热光正在交融。
“阿绝。”她贴着他后背低唤，“再信我一次。”
宗政绝回头看她。
她眼角沾着血，却笑得像朵开在冥府的曼珠沙华。
他喉结滚动，将最后三颗星霜果和冥火一起送进掌心。
而顾长风的冷笑，己经穿透了越来越浓的雾气：“就凭你们？等邪神完全苏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