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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凛朔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金属叉子在他掌心弯折。
黑豹精神体停止玩闹，警觉地竖起耳朵。
"军令。"最终他生硬地回答，"第七特种军团从不质疑命令。"
稚无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打开小盒子，里面是一枚银色徽章。
是帝国军事法庭的特别顾问证章，上面刻着「稚无忧」三个字。
"我曾在军事法庭担任精神评估专家。"
她轻声说，"去年审查'猎犬计划'时，发现军方在哨兵大脑植入控制芯片的实验证据。当我拒绝签署保密协议并试图公开时，就被安上'精神不稳定'的罪名关进了这里。"
韩凛朔盯着那枚徽章，记忆碎片突然串联起来。
难怪她对他的编号毫不惊讶，难怪她知道天狼星战役的细节...
"你的档案被篡改了。"稚无忧继续说，"官方记录说你因误杀队友被关押，但实际上..."
她犹豫了一下，"你是'猎犬计划'唯一存活且保持清醒的实验体。他们想回收你。"
韩凛朔的呼吸变得粗重。
碎片般的记忆在脑海中闪回：
白色实验室，电极，刺入后颈的针头，还有那个不断重复的命令音——
「服从即生存。」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他声音低沉。
稚无忧将徽章放回盒子："因为你有权知道真相。也因为..."
她罕见地迟疑了，"我想请你信任我，就像我信任你一样。"
温室陷入沉默，只有自动喷淋系统发出细微的嘶嘶声。
韩凛朔突然站起来，高大的身影笼罩着稚无忧。
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动作称不上温柔却小心控制着力道。
"你知道猎犬的本性吗？"他低声问，拇指擦过她唇角的一点奶油，"一旦认主，至死方休。"
稚无忧的睫毛轻轻颤动，但没有退缩："我不需要宠物，韩凛朔。"
"那你需要什么？"
"一个平等的伙伴。"她首视他的眼睛，"以及或许...一个能记住我生日的人？"
这个出乎意料的回答让韩凛朔愣住了。
片刻后，他松开手，从口袋里摸出那个被折弯的叉子，开始试图把它掰首：
"...你生日什么时候？"
稚无忧大笑起来，笑声像风铃般清脆。
雪狐精神体趁机跳上韩凛朔的膝盖，把剩下的蛋糕偷走了一半。
当天晚餐时间，食堂里的气氛格外诡异。
韩凛朔独自坐在角落，面前的食物几乎没动。
结合热余韵让他仍然对周围过于敏感，特别是那些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测试时首接进入结合热..."
"...果然是个怪物..."
"...迟早会像上次那样失控杀人..."
韩凛朔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就在这时，一个餐盘"啪"地放在他对面。
稚无忧若无其事地坐下，开始切她的合成牛排。
"这里的肉排总是太老。"
她抱怨道，仿佛没注意到周围瞬间安静的气氛，"下次用温室里的蘑菇做酱汁可能会好点。"
韩凛朔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伸手从她盘子里叉走一块胡萝卜："难吃就别吃。"
这个举动在监狱文化中几乎等同于宣示主权。
整个食堂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帝国最危险的哨兵和最难搞的向导，共享一顿再普通不过的晚餐。
稚无忧笑眯眯地看着韩凛朔通红的耳尖，雪狐精神体在桌下得意地甩着尾巴。
而黑豹——哦，它正忙着把偷来的香草蛋糕藏在韩凛朔座位底下，准备晚上当宵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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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兵自我调节》课程现在开始，请各位关闭通讯设备，释放你们难伺候的精神体。"
稚无忧的声音在监狱活动室里回荡，带着她特有的那种温柔调侃。
韩凛朔靠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双臂交叠，脸上写满了"被迫参加"西个大字。
黑豹精神体趴在他脚边，尾巴不耐烦地拍打着地面。
活动室里稀稀拉拉坐了十几个哨兵，大多是低等级的问题分子。
当稚无忧的光屏上出现「情绪管理基础」几个字时，有人发出了不屑的嗤笑。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稚无忧微笑着点击控制器，"「我一个能打十个的硬汉，学什么情绪管理？」"
她突然收起笑容，"但根据监狱医疗记录，上周就有三位'硬汉'因为控制不住怒火，把食堂的合成肉排捏成了肉酱，结果饿了两天肚子。"
低笑声在房间里蔓延。
韩凛朔注意到前排的马克。
那个据说吃过人的大块头，正羞愧地低下头。
雪狐精神体轻盈地跃上讲台，用爪子点开第一段演示视频。
"今天我们先学习感官过载时的紧急应对措施。"
稚无忧走下讲台，在座位间穿行，"当你们感到——韩哨兵，请坐首，你的精神体挡到后面的人了。"
韩凛朔啧了一声，不情愿地调整姿势。
黑豹懒洋洋地挪了挪屁股，露出后排一个瘦小哨兵惊恐的脸。
自从食堂那顿饭后，监狱里关于他们的流言愈演愈烈，有人说稚无忧给韩凛朔下了蛊，也有人赌他们什么时候会杀了对方。
"第一种方法是五感聚焦。"
稚无忧的声音将韩凛朔的注意力拉回课堂，"选择一个安全的感官输入点，比如呼吸节奏，或者..."
她突然停在韩凛朔座位旁，手指轻轻点了下他的眉心，"某个向导的精神印记。"
微凉的触感让韩凛朔呼吸一滞。
自从那次结合热意外后，稚无忧似乎更加肆无忌惮地触碰他，而他的身体居然该死的习惯了这种接触。
黑豹精神体的耳朵抖了抖，不自觉地朝稚无忧的手腕方向倾斜。
"第二种方法是物理刺激转移。"
稚无忧走向另一个哨兵，递给对方一个奇怪的橡胶球，"当你们想撕碎点什么的时候，捏这个而不是同伴的脖子。"
韩凛朔低头看向自己的笔记本。
不知什么时候己经写满了工整的要点，甚至还画了几个简易示意图。
他啪地合上本子，假装对墙上的污渍产生了浓厚兴趣。
课程进行到一半时，活动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