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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董那如同实质的逼迫目光和满室质疑声浪达到顶点的瞬间——
白小晚缓缓地、抬起了头。
脸上那丝脆弱和苍白如同潮水般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封万里的、令人心悸的平静！
那只唯一能视物的右眼，不再躲闪！目光如同淬炼了千年寒冰的利刃，精准地、毫无温度地刺向咄咄逼人的赵董！
她的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冷、艳丽、带着无尽嘲讽和毁灭意味的弧度。
“赵董，”她的声音响起，不大，却如同带着奇异的魔力，瞬间压下了会议室里所有的嘈杂！清冷，平静，如同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物流港的窟窿，我当然会填。”
赵董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眼神和气势慑得一怔！心中警铃大作！这女人…不对劲！
白小晚却不再看他，目光转向如坐针毡的市场部刘副总监，声音如同冰珠落玉盘：“不过在填窟窿之前，有笔账，得先跟刘副总监算清楚。”
刘副总监浑身猛地一哆嗦！脸色瞬间煞白！豆大的汗珠“唰”地从额角滚落！
“刘副总监，”白小晚的声音带着一种洞穿灵魂的冰冷，“上个月18号，晚上9点27分，你在‘云顶’私人会所，开了一瓶Dalmore Colle 1964，单瓶售价…折合人民币一百六十八万。用你的话说，是‘招待重要客户’。”
她微微停顿，欣赏着刘副总监瞬间、如同被抽走骨头的惊恐表情，以及赵董骤然变得铁青的脸。
“真是…好大的手笔。”白小晚的唇角弧度加深，冰冷的目光扫过在座所有人惊疑不定的脸，“只是我很疑惑，这位‘重要客户’是谁？值得刘副总监你动用…嗯，让我们看看…”
她的指尖在面前的平板屏幕上轻轻一点。
“嗡！”
会议室侧面的投影幕布瞬间亮起！
清晰的银行流水单据！显示一笔一百七十万的款项，在刘副总监妻子账户转入后不到十分钟，就转入了那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名下账户！转账备注赫然写着：“礼物”！
紧接着，是那女子在奢侈品店刷卡购买限量款爱马仕包包的消费记录！时间就在第二天！
最后，是一份工商注册信息截图——那家“云顶”私人会所的幕后控股公司，最终受益人指向赵董在维京群岛注册的一家空壳公司！
铁证如山！环环相扣！
“噗通！”刘副总监再也支撑不住，首接从椅子上滑落在地，如泥，裤裆处迅速蔓延开一片深色的湿痕！吓尿了！他面无人色，抖如筛糠，语无伦次：“不…不是我…是赵董…赵董让我…”
“住口！蠢货！”赵董猛地站起身，脸色由铁青转为猪肝色，指着瘫在地上的刘副总监，手指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慌而剧烈颤抖！他想阻止，却己经晚了！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精准致命的打击惊呆了！看向赵董的目光充满了震惊、鄙夷和恐惧！连王董和李董都下意识地挪开了位置，仿佛怕被沾染上什么脏东西！
“赵董，”白小晚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来自地狱的审判，冰冷的目光终于再次落回赵董那张扭曲的老脸上，“看来，您不仅很会‘管理’项目，也很会‘管理’下属的消费习惯？一个项目副总监，喝得起一百六十多万的酒，顾氏给中层干部的待遇，什么时候这么优厚了？还是说…这酒钱，也是从哪个项目的‘窟窿’里挪出来的？”
赵董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想要咆哮反驳，却被白小晚那冰冷洞穿的眼神钉在原地，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的心脏！
白小晚却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她缓缓站起身，纤细的身影在巨大的会议桌前，却带着一种掌控生死的威严。
“至于物流港的窟窿…”她拿起苏明哲递上来的厚厚一沓文件，看都没看，首接“啪”地一声，重重摔在赵董面前的黑胡桃木桌面上！沉闷的响声如同丧钟！
文件散开，露出里面触目惊心的数字：供应商催款清单上密密麻麻的红色数字！银行措辞严厉的催款函！每日高达数百万的违约损失预估！
“窟窿在这里！”白小晚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响彻整个死寂的会议室！“这是孙副总留下的！但更是赵董您这位前任项目总负责人，监管不力、用人不当、甚至可能…知情默许、纵容包庇留下的恶果！”
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扫过赵董惨白的脸，扫过王董李董惊恐的眼神，扫过所有噤若寒蝉的董事和高管。
“填窟窿？当然要填！”她的声音带着凛冽的杀意，“但填窟窿的钱从哪里来？！”
她微微停顿，目光最后定格在赵董脸上，那眼神冰冷刺骨，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嘲弄和毁灭欲。
“不如…”她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一字一顿，清晰地砸在赵董摇摇欲坠的神经上，“就从赵董您…二十年前，在顾氏南星化工厂改制过程中，违规操作、侵吞国有资产、并导致那场被强行压下的、造成十七人慢性中毒的污染事故…所获得的‘非法收益’里…出？”
“轰——！！！”
如同九天惊雷在赵董脑中炸响！他猛地瞪大双眼！瞳孔收缩到极致！布满老年斑的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和难以置信！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
“你…你…噗——！”
一口鲜血，如同压抑了二十年的罪恶喷泉，猛地从赵董口中狂喷而出！星星点点，溅落在昂贵的黑胡桃木桌面和散落的文件上！
他身体晃了晃，双眼翻白，如同一截腐朽的烂木桩，“噗通”一声，首挺挺地向后栽倒！重重砸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赵董！”
“快！叫医生！”
会议室瞬间陷入一片混乱！惊呼声，脚步声，乱作一团！
风暴的中心。
白小晚静静地站在那里。米白色的裙裾纤尘不染。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她微微垂眼，左眼助视器镜片上，幽蓝的数据流无声流淌，映照着地上那滩刺目的鲜血和赵董抽搐的身体。
硝烟散尽。
尘埃落定。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一片狼藉、人人自危的会议室。
声音清冷，如同玉石相击，宣告着这场权力清洗的终章：
“散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