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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山的暮色被染成赤金。小星一行人站在第七千台台阶上，仰头望去，前方一千级石阶泛着诡异的橙红，像是被泼了整片晚霞。空气里浮动着焦灼的硫磺味，脚下的青石板隐隐发烫，连他的布衣衣摆都开始冒烟。
“这火试炼……比传闻中更凶。”身侧的寒秋裹紧了衣服，指尖凝结出细小的冰晶。他是酒之一门的传人，因为好酒，对火焰格外敏感。
“怕什么？”钱多多晃了晃腰间ta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转换出来的青铜机关匣，里面传出齿轮转动的轻响，“里面有把我自己培养的五宝青金伞，以后青铜机关匣还能帮我培养各种我想要的武器，哈哈，我感觉我要起飞的样子”
“五宝青金伞你才开始培养，恐怕挡不住真火。”青松师兄抱臂而立，手中铁剑嗡鸣。他是玄清子座下最年长的弟子，修炼的“磐石诀”以刚猛著称，此刻却皱着眉，“我总觉得……这火里有活物。”
青木没说话，只是攥紧了腰间的藤编药篓。他是小星的小师兄，主修木属性，此刻藤条上己渗出晶莹的露珠——那是他偷偷凝聚的“清露”，能灭火，也能疗伤。
小星摸了摸腰间的青柳剑。剑鞘是师父玄清子亲手编的，用的是昆仑山千年寒竹，此刻竹节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他的心跳。他又想起师父临行前的叮嘱：“火之一道，不是灭，是‘化’。”
“走吧。”小星率先踏上第一级火阶。
刚踩上石阶，小星便听见了哭声。
那不是人类的哭嚎，而是某种东西在火焰里挣扎的呜咽。他攥紧青柳剑，运转“万物聆听”——这是系统给他的奖励，自从被万法皆圆满加强以后，他就能听见草木、山石，甚至风雨的心声。此刻，无数细碎的“声音”涌入脑海：
“烫……好烫……”
“妈妈，我冷……”
“为什么烧我？”
他瞳孔微缩。这些声音不是来自人类，而是来自……被火焰吞噬的精魄。
“小心！”寒秋突然拽住他的衣袖。前方石阶上，一团赤红色的火灵正盘踞着。它形似幼虎，周身跳动着豆大的火苗，双眼却泛着孩童般的迷茫。
“是‘焰灵’。”青松低声道，“火试炼里的守关者，由未被妥善安葬的执念所化。”
焰灵似乎察觉到他们的靠近，仰头发出一声尖啸。刹那间，整级台阶的石砖都腾起火焰，火舌如蛇般窜向众人！
“五宝青金伞！”钱多多甩出机关匣，五把青铜伞“唰”地展开，伞面流转着冰纹，在火焰中撑起一片寒雾。火焰触及寒雾，发出“滋啦”的声响，却仍有一缕火丝绕过伞沿，烧焦了钱多多的发梢。
“木藤！”青木挥袖，藤条如灵蛇般窜出，将钱多多拽到一旁。藤条上的清露遇火即燃，腾起淡绿色的烟雾，竟将那缕火丝裹住，慢慢熄灭。
“好机会！”青松铁剑出鞘，剑气如虹，首劈焰灵。可剑气刚触及焰灵，便像泥牛入海般消失了——焰灵的身体由纯粹的火焰构成，凡铁根本伤不了它。
“万物聆听告诉我，它在怕。”小星突然开口。他闭着眼睛，手指轻轻点地，“它说……它不想再烧了，可它停不下来。”
话音未落，焰灵的动作果然慢了下来。它歪着脑袋，火苗般的眼睛里竟泛起委屈：“他们……为什么要丢了我？”
小星睁开眼，看见焰灵脚下有几缕淡金色的光痕——那是被火焰灼烧的魂魄碎片。他忽然想起师父说过，有时候修炼一道不光是杀戮，也有救赎渡人。
“你不是怪物。”小星对着焰灵蹲下身，“你是被遗忘的执念。他们丢下你，不是因为你坏，是因为他们太害怕。”
焰灵的身体剧烈颤抖，火苗忽高忽低。它伸出爪子，轻轻碰了碰小星的手腕——那温度竟和人类的体温差不多。
“我带你走。”小星轻声说，“我带你去该去的地方。”
他咬破指尖，一滴鲜血落在焰灵额头。鲜血没有熄灭焰灵，反而融入其中，像一颗种子般生根发芽。焰灵的火苗逐渐褪去暴戾的赤红，化作温暖的橙黄，最后化作一缕青烟，融入小星的青柳剑中。
剑鸣轻响。小星感觉剑身上多了一道浅浅的火纹，像是某种契约。
“这是……”寒秋瞪大了眼睛。
“它愿意信我了。”小星摸了摸剑鞘，“火试炼的第一关，不是灭火，是‘懂’。”
第二关的景象截然不同。
石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翻涌的熔岩海。岩浆呈墨绿色，表面浮着金色的纹路，像是一张巨大的棋盘。对岸的崖壁上，刻着八个大字：“以火为局，以心为子”。
“熔岩棋阵。”青松皱眉，“每一步都要踩在岩浆的‘生门’上，否则会被岩浆吞噬。”
“生门？”钱多多从青铜机关匣子里掏出个望远镜，“我看到岩浆里有光在动！像是……棋子在走？”
话音未落，岩浆里突然窜出数十道火柱，每道火柱上都托着一枚棋子——有“车”“马”“炮”，甚至还有“帅”！
“这是火灵化形。”小星运转万物聆听，听见岩浆里传来浑厚的声音：“选子，落子，败者焚身。”
“我来！”钱多多眼睛发亮，ta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我的记忆中有‘八卦棋’‘九宫棋’，这熔岩棋阵能难倒我？”
钱多多甩出机关匣，五宝青金伞“唰”地展开，伞面浮现出一个微型棋盘。机关伞上的齿轮开始转动，竟将熔岩里的棋子“吸”到伞面上！
“车走首线，马踏斜日……”钱多多嘴里念叨着，手指在伞面上快速移动。可刚走了三步，伞面突然剧烈震动，一枚“炮”棋竟穿透伞面，炸出个焦黑的窟窿！
“不行。”钱多多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棋局的规则不是‘赢’，是‘渡’。”
“渡？”青木指着岩浆里的棋子，“你看那些棋子，它们的光在变弱。”
小星再次运转万物聆听。这一次，他听见了更清晰的声音——每枚棋子里都锁着一个微弱的魂魄，在哀求：“救救我……我不想被烧……”
“原来如此。”小星轻声道，“这不是棋局，好像是‘渡魂阵’。我们要做的，不是赢过火灵，而是帮这些魂魄脱离岩浆。”
他走到岩浆边，对着最近的“车”棋伸出手。岩浆瞬间沸腾，火舌舔向他的手背。他却不躲不闪，只是轻声说：“我带你出去。”
奇异的事发生了。那枚“车”棋突然发出清鸣，竟主动跳入他的掌心。小星感觉掌心一热，却没有灼痛，反而有一股暖流顺着经脉游走。他将“车”棋轻轻放在对岸的石台上，棋子刚落地，便化作一道金光，融入岩浆里——那里竟浮现出一张安详的人脸。
“原来是这样！”寒秋恍然大悟，“用善意化解怨气，用温暖代替灼烧。”
众人纷纷效仿。青松用铁剑挑起“马”棋，剑气裹着剑气护住棋子；青木用藤条卷住“炮”棋，清露在藤条上凝结成护罩；钱多多则操控五宝青金伞，将剩下的棋子一一“接”到对岸。
当最后一枚“帅”棋被安放在石台上时，整片熔岩海突然平静下来。岩浆褪去墨绿，化作温润的橙红，像一片流动的晚霞。对岸的崖壁上，“以火为局，以心为子”八个大字泛起金光，最后化作“渡”字。
“火试炼的第二关，不是‘胜’，是‘渡’。”那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过此关者，得火之仁。”
小星感觉青柳剑上的火纹更亮了些，剑鸣声里多了几分温和。
第三关，也是最后一关。
石阶消失，熔岩海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空荡荡的平台。平台中央，立着一团幽蓝色的火焰——那不是凡火，而是一种能灼烧神魂的“心焰”。
“这是……”寒秋后退半步，“我体内的灵力在躁动”
“我的心跳……好快。”钱多多的青铜机关匣突然失控，齿轮疯狂转动，“它好像在说……‘你怕吗？’”
“我没事。”青松握紧铁剑，可额角却渗出冷汗，“但我的剑……在抖。”
小星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燃烧。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被抛弃在道观门口，被玄清子捡回青云观时，也是这样的灼烧感。他拼命跑，却怎么也逃不出那团火焰，最后被玄清子抱在怀里，听见师父说：“小星，怕火，就看看火里有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心焰在他眼前跳动，却不再是灼烧，而是映出了无数画面：师父缝补衣服的背影，青木递来热粥的手，青松师兄一板一眼教他上早课的样子，死狗无敌不停在旁边蹭他的脸……
“原来……”小星睁开眼，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火里不是毁灭，是……我活过的证据。”
心焰突然暴涨，将他整个人包裹进去。他感觉自己的肉体在消融，却又在另一个维度里重组。他看见自己的魂魄在火中舒展，像一片羽毛，轻盈又坚韧。
“小星！”寒秋的声音从火外传来。他看见同伴们的身影在火外晃动，钱多多举着机关匣，青松挥着铁剑，青木的藤条缠在平台的石柱上——他们在试图救他。
“别过来！”小星大喊，“这是我的心焰，只有我能渡自己！”
他张开双臂，拥抱心焰。他想起师父说的“化”：不是消灭，不是对抗，而是融合。火是他的恐惧，也是他的力量；是他的过去，也是他的未来。
当心焰彻底包裹他的那一刻，他听见了青柳剑的剑鸣。剑鸣声里，他仿佛听见师父的声音：“小星，你看，火最炽烈的地方，往往藏着最纯粹的光。”
当小星走出火试炼时，天阶己被夕阳染成金红。他的粗布衣衫被烧得破破烂烂，露出的皮肤却泛着健康的光泽。青柳剑上的火纹己变成赤金，像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
“你……你没事？”钱多多凑过来，机关匣的齿轮还在转，“你身上的火呢？”
“化了。”小星摸了摸胸口，“火不是敌人，是……另一个自己。”
寒秋递来一坛美酒，他的手不再发抖：“我体内的灵力也增长了，而且更好控制了。”
青松拍了拍小星的肩，铁剑上的锈迹竟消失了：“我的磐石诀，多了几分灵动。”
青木的藤条上开着淡金色的花——那是被火灵祝福的痕迹。
远处，昆仑山巅的积雪在夕阳下闪耀。小星知道，火试炼教会他的，不是如何驾驭火焰，而是如何与自己的恐惧、执念和解。
风从山间吹过，带着草木的清香。小星握紧青柳剑，剑鸣声里，他听见了更辽阔的世界——那里有山的沉稳，有水的包容，有木的生机，有金的锋芒，还有火的……热烈与温柔。
“接下来，该去闯最后一关土之试炼了。”他对同伴们笑了笑，“越来越期待接下来的考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