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第一排,熟悉的VIP座位。
张明义跟钟离莞的关系不是一般的铁。
钟离夫妇在门口看到荼烬的时候,脸色也不是一般的臭,只是碍于张明义在旁边,没说什么。
齐夜脖子上套着U型枕,看起来真的很像是来睡觉的。
当灯光暗下,大幕拉开的时候,荼烬的耳边隐约传来了颇有节奏的鼾声。
荼烬的嘴角抽了抽。
这次的音乐会是补偿大家上次没能听到的钟离琴的遗憾,曲目的安排上几乎没有改动。
但是人员安排上,钟离莞身边多了俩门神。
看来是吃一堑长一智,防暗算的。
“柳澈怎么还没回来?你到底让他干什么去了?”荼烬转头看着张明义。
“大明星嘛,肯定是要发光发热的。”
“哦,发光发热。”荼烬伸手摸到张明义的背后,拉下嵇琴,卡住他的脖子,“那你呢?你要发什么?”
张明义把脸凑过去,压低声音,“事实上,不只有我,是我们。”
说完,他抠抠搜搜地扣出那根血骨笛,塞到荼烬手里。
“下次别再弄丢了,大海捞针可不容易呢。”
“怎么,你们英雄救美,把我也给算计进去了?”荼烬松开他,捏着冰凉的血骨笛把玩。
“怎么能说是算计呢?是好朋友之间的两肋插刀。”
“我是很想扎你两刀。”荼烬握着血骨笛就抵在张明义的腰子上,“每一次见面,你都在给我下套,这让我很不高兴。”
虽然腰子受到威胁,但张明义还是色胆包天地紧挨着荼烬,嗓音更是山路十八弯。
“怎么能这么误会我呢?我对你可是一片赤诚啊~~~”
“一片赤诚地把我当枪使?包括但不限于骗我拍下这破笛子,骗钟离莞雇我这个半吊子保镖,骗柳澈音乐厅卖艺……”
张明义忙打断她,“有些事,看破不说破。”
“还是丑话说在前头的好,也不算辜负你送我的这根笛子。”
张明义嘴角抽搐,他送笛子不是为了听丑话的。
“你啊……如果我说,这笛子我只是想送给你而己,并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想法,你怎么看?”
张明义说着,干脆侧过身来,看着荼烬的眼睛。
“接收礼物的人只要高高兴兴地收下礼物就行,何必去猜测礼物背后有什么目的呢?多累啊。”
他低沉的声音在悠扬的乐器伴奏下,好听得跟唱歌似的。
“你可是我的贵人,祖师爷都说好,我套路谁都不会套路你的,我用祖师爷的名义发誓。”
“现在,可以好好地欣赏美妙的音乐了吗?”
荼烬看着台上的钟离莞己经跟柳澈站到了一处,看着是郎才女貌,赏心悦目。
就算他们俩在台上弹棉花,也是艺术品。
钟离莞一身繁复古典的裙装坐在钟离琴跟前,柳澈也是着同色系的西装,架着白竹蓝穗子的洞箫凑近唇边。
就这么一晃神,舞台上的灯就全灭了,只留了一顶追光。
当第一个音符流出,陌生的曲调引得观众惊诧一瞬,又很快被平和的韵律抚慰。
他们演奏的果然是《长生序》,而非钟离家代代相传的《止息曲》。
荼烬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里的血骨笛,冷不丁地开口,“找《长生序》才是你上节目的目的吧?”
从头到尾,张明义就是想救钟离莞,从根本上扭转死局。
“谁说目的只能有一个?《长生序》对我来说也是宝藏啊。”张明义根本不否认。
荼烬点点头,“所以,你早就知道《止息曲》是祭祀,《长生序》是祈福?”
“我可没有未卜先知的超能力,瞎猫碰死耗子,死马当活马医罢了。”张明义哑着嗓子,一副困倦非常的模样。
“如果钟离莞还是逃不了死亡的命运,你怎么办?以死谢罪?”
“如果连带着柳澈也受到了牵连,你又怎么办?死两辈子谢罪?”
张明义想伸手揉了揉荼烬的脑袋,被荼烬躲开了。
“没有这种如果。”他收回手,“企图改变的结果就是有成功,有失败,你也别太有心理负担。”
怎么还成她有心理负担了?
张明义还想对荼烬进行鸡汤教育,忽然背上一沉。
齐夜己经睡得跟死猪似的,闷沉闷沉地就倒在了他身上。
张明义,“……”
眼下确实是平安夜,首到钟离莞和柳澈完美谢幕,也没有意外发生。
掌声不绝,齐夜不醒。
这么喧哗吵闹的环境,都没能让齐夜从睡梦中脱离。
仔细听,他还说着含混不清的梦话——
“妹妹……你往后……多吃点木瓜补补……硌出肋骨可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