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没多久的时候,一个面容清俊,眼下略带青黑的男子迈着稍显轻浮的步伐走进了院子内。
她听到院外传来声音“见过主君。”心下了然对方果然来了。
对方一进来看到小孩子躺在婉宁的床上睡觉,而婉宁则坐在房内的桌子旁等着自已,不由得有些尴尬。
不过看着小孩儿气息平稳的睡着了,心下也是略松了一口气。
毕竟不管怎么说,一条人命在他心里还是有分量的,只是没有他的妻子那么重要罢了。对方害一条人命,他偶尔晚上也是会做噩梦的,只不过是装作不知道罢了。
不过看着孩子还好好的,他又觉得不是多大的事情,心下确是已经开始想着劝对方莫要计较,毕竟在他的心里女子识大体才是应当做的事情,既然孩子还活着,就没有必要因为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计较了。家和万事兴不是吗?
当然这不包括他的挚爱,主要针对的对象是这些无权无势只能依靠他而活着的如浮萍一般的女子。
他快步走上前去,坐在婉宁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对方。
由于此刻已经天黑对方穿着的衣服略显素朴,所以不像平日在外面时候打扮的十分得体,却更添温柔。
此刻灯光下看美人,当真是越越瞧越美。昏黄的灯光下,只觉得对方一袭白衣恍若神仙妃子。
哪怕是许慎也是呆愣一瞬,随后一抹懊恼浮上心头,这些卑贱的女子只会用自已的美貌迷惑他,他的真爱是阿婉,怎么会喜欢这种只知依赖男子的女子。
真是一点都不知道自立自强,一点都不像他的阿婉,不过只是个毫无生气如木偶一般的女子罢了,他如何会喜欢这样的人?
他努力的暗示自已,随即再抬起头时看对方,只觉得对方的浑身光环已然褪去,只是个普通姿色的女人罢了。
对待别的女人心硬如铁才是对的。阿婉说过,真正的爱情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非三妻四妾。对方只有自已一个丈夫,自已也应该担起做丈夫的责任,而不是朝三暮四。
他道:“今日孩子玩闹不小心跌进湖里,你为何不去主院通知我?之后又为何不去请府医?难不成你是神医不成?”
婉宁心下微沉。
对方对府里的事情真是一点儿不知道,根本不知道他们这些侍妾的处境是如何的艰难——当然哪怕知道也不在意吧。
所以上来就是这样的问题。
哪怕她说了是他的真爱不让自已去通知,对方会信吗?信了又如何?又不会帮助自已,只会念叨着一些没用的话罢了。
但她还是道:“妾派谷雨去请了大夫,只是还未出院子便被许大他们带着几个人拦了下来,不允许我出院子。”
“妾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用房子中的一些毛巾和水为子川擦擦身子,祈求能退烧。不要再高烧不退了,妾实在心疼他,这孩子今年只有五岁啊。若是他熬不过去了,让妾怎么办?”
“好在子川年龄尚小,身子平日里倒也健壮,总算是度过这一难关。”说到这里她眼泪也是啪啪的掉。声音凄婉:“主君,你要为妾做主啊!”
许慎听到这里就知道是谁下的手了,想到自已刚回来的时候,夫人和自已说的事情。他心下一沉,这些孩子当真只能舍了吗?虽然自已不在意,但是总是一条条人命啊,自已和阿婉手里一定要沾满这些鲜血吗?他也不是很想当刽子手的,但是——哎!既然阿婉想要如此,那他便舍命陪君子。
这么多年了,父亲只知道培养大哥,疼爱小弟,母亲也只喜欢。
自已这个夹在中间的只有老太太喜欢,老太太走后便是无人看管的野孩子,只有阿婉会在这个时候陪伴着自已,细心鼓励自已,既然她想要如此,那他便也陪着她便是。
哪怕杀人逃亡,哪怕做一对亡命鸳鸯又如何呢?不过这些孩子都是自已的孩子,人没了,顶多算是内宅争斗,倒是不必闹上公堂。
想到这里他心下微松。
又安慰自已,再说了,哪家高门大户没几桩阴私,不死几个人。这些孩子是自已给他们的生命,现在自已要收回也未尝不可,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