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看着对方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只觉得一股愤怒涌上心头。
对方这是在想什么?想着如何用自已这些人的命去换取他的阿婉的喜欢垂怜吗?
那可是他的孩子,又不是阿猫阿狗,喜欢了就养着,逗乐玩耍,不喜欢就可以随意抛弃。
这可是他的孩子啊,人家都说虎毒还不食子呢,到了许慎这里倒是反过来了。
不过此时心下却已经打定主意,要对他用药了。毕竟后院说是宅斗,说是女人们之间的斗争却也不尽然。
其实真正的主动权还是在男人的手里。
那些女子也不过是困兽之斗罢了。
男子反而成了斗兽场外的看客,高高在上置身事外,可谓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最后女子中经过多轮角逐决出胜者,而男子则是或许会惊叹一声:“女子果真恶毒,为了一些虚无缥缈的宠爱竟然下此毒手。”
然后再极有闲情逸致的赋诗一首,叹道:“果真是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哪。”
“看客”此时说话了:“嗯,我会为你做主的。”
说到这里,他又试探地地问:“你可知道是谁做的此事,讲出来我为你做主。”
婉宁心口一窒,和你说,你把我送到十八层地狱里面去吗?
她只觉得许慎此刻像极了要吃掉小红帽的大灰狼,十分的装模作样,感觉他的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像垂涎食物的狼。
她努力平复心情,“妾不知,妾从夫人的院子回来后,便一直没有出院子。如何得知。主君,您一定要为妾查明真相,严惩罪魁祸首啊。”
婉宁说到这里情绪激动,跪伏在地上拉着许慎的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声泪俱下道。
看着婉宁如此伤心的模样,许慎只觉得有点犯恶心。
平时看着那么体面,美丽的人此刻让他想起了自已唱念做打样样精通的奶奶。
自已家是从父亲才开始发家的,自已奶奶当初进大宅院的时候就好像“刘姥姥进大庄园似的”,看哪里都觉得好。
倒不是家里人虐待,只是农村的地方不管在怎么收拾也就是那个样子,已经在老家给修了一座三进宅院。
不是不想建更大的,只是老太太觉得麻烦。再说了,建的太豪华自已回家说不定还有可能迷路。
最后两方商量协调,就给盖了一座三进的宅院。
还给配备了几十个丫鬟小厮,只是老太太种了一辈子的地,成了家里的老夫人只需要坐在家里享清福,反倒觉得不太习惯,总想着去地里锄两锄头。
整天闲不下来,只觉得整天躺在家里休息是胳膊也不舒服,腿也不舒服。
总之就是哪儿都有毛病哪儿都不舒服。
之后没办法就给庄园里面弄了几片菜地,让对方种着,老太太这才感觉舒服。
之前闲着的时候总感觉不得劲。
婉宁这两下让他想起了自已奶奶刚进府邸里的时候,撒泼打滚要在这里种地没办法,只好把府邸中自已的那片竹林给拆了。
没办法,对方虽然疼爱自已,但是很多时候对方也不会细心到这种程度。
而且对方总是会干出一些让自已无比尴尬的事情。比如说,哥哥考中秀才,奶奶说让把名额让给自已。
你们是兄弟俩,主考官看不出来的。当时许慎只觉得脑袋里是噼里啪啦打碎的盘子,他真的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但是他知道,父亲和兄长虽不至于怀疑是自已挑唆的,必经科举严苛,不可能冒名顶替。这许慎也是知道的。
但却起了疑云,是不是许慎在老太太旁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老太太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许慎只觉得自已平白无故背了好大一口锅。
但是没办法,难道让老太太解释自已没说过?就算解释了,他们会不会觉得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更加怀疑自已。
毕竟他如果这样做就有些此地无银二百两了,在自已的老古董父亲和古板母亲的眼里,自已没做错就不用刻意解释。
毕竟清者自清。
所以看到婉宁这副架势,不出意料的,许慎想起了一些原本已经被遗忘的不堪回忆,只觉得心里一股无名火冒出。
于是很没有风度的甩开婉宁。
婉宁倒是猝不及防的被对方摔了个趔趄。
毕竟她又不可能知道那些很久以前的事情。
知道许慎没品,但是也没想到他这么没品。
婉宁只觉得摔得浑身不舒服,她又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
许慎看见这副样子,原本想说的话此刻也说不出口来了。
恨恨的甩了一下袖子就走了。
婉宁看着对方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停止了自已的表演。
原身的记忆里,许慎好像很讨厌这种市井耍泼的女人,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
不过能让对方不舒服也算是扳回一局。
她唇角微勾,谷雨此刻轻轻将对方扶起。
“姨娘,他们都死了。“
婉宁了然,也是这种用过了的刀为了不留把柄早该丢了。
她叹了口气,不是因为可怜这些人,只是觉得古代,封建王朝的人命真是贱如草。
哎,四条鲜活的生命就和花一样枯萎了。
如果婉宁没记错的话对方应该就十几岁吧,真是花一样的年纪啊。
不过既然做了就得承担后果,既然和对方的立场是你死我活,她自然不会去可怜敌人。
毕竟同情敌人无异于害死自已,有的时候多余的同情心不仅不会带来好运,只会给自已和身边的人带来数不清的麻烦。就像有些圣母女主,简直是身边人祭天,法力无边的杰出代表。
她自已倒是踩着这些人的尸骨走上最高位,最后在发牢骚似的说一句:“高处不胜寒!”
实在是让人不齿。
至少她自已是不喜欢这种人的,更不想成为这种人身边的人。实在是太遭罪了,用命给别人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