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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终于赶在晨曦初露之前离去。
而这一夜，皇帝的忽然而至，搅和了玉徵的睡眠，一夜几乎没怎么睡。
天快亮时，才昏昏睡去，待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玲珑居内，皇帝悄无声息地安插了不少人手，既有明面上的侍从，也有隐匿于暗处的守卫，这让春禾感到前所未有的压抑，仿佛自已的每一个举动都在被人默默监视着。
在为玉徵细心梳洗之时，春禾不经意间提及了院中的变化：“姑娘，您可知咱们院中现下有多少人侍奉？”
玉徵闻言，轻轻蹙眉，这些日子她因身体不适，对院中事务少有过问。
“回姑娘，算上那位隐于暗处的黑奴，共计八位。”春禾低声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如此之多的人，让她们今后要如何行事？
一举一动，都会传入到陛下耳里。
这样一来，姑娘偷摸做的那些事，岂不是都瞒不住了？
玉徵点了点头，轻声嘱咐道：“让他们行事务必小心谨慎，莫要让外人寻了错处去。”
作为顾府嫡长女，她深知自已在人数配置上的微妙平衡，显然皇帝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并未有所逾越。
“可是姑娘，他们皆是陛下亲派之人啊。”春禾担忧地提醒道。
“正因如此，你我的言行举止更需慎之又慎。”玉徵语气坚定，目光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然。
“姑娘，奴婢是担心，您做的那些事，怕是瞒不住陛下了。”
“嗯，我知道。”一想到这事，玉徵就颇为头疼，这世道大多瞧不上商人。
她如今手里握着这上京城里大半个经济命脉，若叫人知晓了去，又不知会闹出怎样的风波。
“姑娘，若不您如实向陛下坦诚？”春禾犹豫着说道。
玉徵挑眉，轻笑，“春禾呀！他是皇帝，万乘之尊，你觉得，咱那些事，能瞒住他吗？”
恐怕在上京冒出个大掌柜的时候，那位就已经知道了。
至于到现在都还未拆穿她，还真想不明白。
“啊！那这？”春禾更担忧了。
“无碍，咱这不是还有他嘛！”玉徵说着，指着自已的腹部，他可是保命符。
陛下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所以，你行事也小心些。”
“嗯。”春禾闻言，只能默默点头应承，随即又换上了一副雀跃的模样：“姑娘，您快看窗外，下雪了！白茫茫一片，真好看呀！。”
语气里充满了兴奋。
听到下雪了，玉徵也很兴奋，早膳都顾不得吃，便拉着春禾往院子里走。
在她印象里，还是年幼在家中时见过雪，后来去了外祖家，十多年里，都未曾见过下雪。
现下里很兴奋。
“春禾，我们出去看看。”
听到玲珑居外有笑声，玉徵也按捺不住性子，拉着春禾就想出去。
“姑娘，不行，您还未用早膳。”春禾顿时下意识便要阻止。
早膳倒是其次，她真正担心的是玉徵肚子，那里面的金疙瘩可不能有任何差错呀！
“先玩会儿啊！”
玉徵哪里听得进去。
两人出了玲珑居，映入眼帘的是白茫茫一片。
顾玉姣他们也在。
看见玉徵的身影，顾玉莲欢快地丢弃了手中的雪球，拍了拍手上的雪粒。
轻盈地走到她面前，眼中闪烁着期待：“大姐姐，看，下雪了！我们一起玩呀！”
玉徵正想答应她的邀请，不料顾玉姣却抢先一步，语气中带着几分尖酸：“谁愿意和她玩啊！顾玉莲，你能不能别总是这么犯贱？”
这番话恰好落入刚巧路过的王氏耳中，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眼神中透露出不悦与失望：“二姑娘，你的礼仪与教养呢？如此不堪入耳的话，竟能轻易从你口中说出，宋氏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
回想起平日里宋氏对自已女儿的种种赞誉，王氏心中不禁嘲讽。
原以为她教养出的女儿会是如何的出类拔萃，却不料竟是这般模样，脏话随口而出，毫无顾忌。
且还是对自家姐妹。
还真是…
“二、二婶，我……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顾玉姣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慌忙想要解释，但王氏却连一个正眼都不愿给她，显然是对她的行为深感失望。
王氏转而走向顾玉莲，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你也是，她如此说你，你就不知道反驳几句？”
顾玉莲闻言，心中五味杂陈，她轻声答道：“母亲，我……”
她只是不想将事情闹大，以二姐姐的性格，若是她还嘴，只怕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甚至还会恶人先告状。
到时候，被责怪的还是她自已。
所以，她选择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至于二姐姐如何说，她选择左耳进右耳出，不往心里去就是了。
玉徵见状，连忙上前为顾玉莲解围：“二婶，您别责怪三妹妹了，她的性格您是最了解的，这并不是她的错。”
王氏望着顾玉莲那闷不吭声的样子，心中愈发恨铁不成钢。
她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啊！你这孩子，性格太过软弱，又不会为自已争辩，在家里尚且如此，将来嫁到夫家，又怎能不被人欺负呢？”
她担忧的是女儿的将来。
“母亲放心，女儿不会真叫人欺负的。”顾玉莲连忙安抚王氏。
她又不笨，怎么会叫人欺负，只不过是不想跟二姐姐计较罢了。
玉徵主动挽起王氏胳膊，“二婶放心吧，日后若是三妹妹被人欺负了，我替她撑腰便是。”
“徵丫头，有你这句话，婶子便放心了。”
王氏看向顾玉莲，对她耳提命面的说道：“以后你就跟你大姐姐多学学，不要总是跟在你二姐姐后面混，真是好的不学，净学些坏的。”
这话一出，顾玉姣很想解释两句，“二婶，我就是一时口快，真没对三妹妹做什么。”她看不惯的是顾玉徵，不是顾玉莲。
王氏表情严肃，没给她好脸色，“你不用解释，我有眼睛看，并不瞎。二姑娘，在自家府里尚能如此，平日里还指不定如何欺负我女儿。以后你少与莲丫头接触吧。”
